王安石
〔宋〕 1021 - 1086 年
王安石,字介甫,号半山,谥文,封荆国公。
世人又称王荆公。
北宋抚州临川人(今临川区邓家巷人),中国历史上杰出的政治家、思想家、学者、诗人、文学家、改革家,唐宋八大家之一。
北宋丞相、新党领袖。
欧阳修称赞王安石:“翰林风月三千首,吏部文章二百年。
老去自怜心尚在,后来谁与子争先。
”传世文集有《王临川集》、《临川集拾遗》等。
其诗文各体兼擅,词虽不多,但亦擅长,且有名作《桂枝香》等。
数间茅屋闲临水,窄衫短帽垂杨里。
花是去年红,吹开一夜风。
梢梢新月偃,午醉醒来晚。
何物最关情,黄鹂三两声。
自云柯而南,至于某,有堤若干尺,截然令海水之潮汐不得冒其旁田者,知县事谢君为之也。
始堤之成,谢君以书属予记其成之始,曰:“使来者有考焉,得卒任完之以不隳。
”谢君者,阳夏人也,字师厚,景初其名也。
其先以文学称天下,而连世为贵人,至君遂以文学世其家。
其为县,不以材自负而忽其民之急。
方作堤时,岁丁亥十一月也,能亲以身当风霜氛雾之毒,以勉民作而除其灾,又能令其民翕然皆劝趋之,而忘其役之劳,遂不逾时,以有成功。
其仁民之心,效见于事如此,亦可以已,而犹自以为未也,又思有以告后之人,令嗣续而完之,以永其存。
善夫!仁人长虑却顾图民之灾,如此其至,其不可以无传。
而后之君子考其传,得其所以为,其亦不可以无思。
而异时予尝以事至余姚,而君过予,与予从容言天下之事。
君曰:“道以闳大隐密,圣人之所独鼓万物以然而皆莫知其所以然者,盖有所难知也。
其治政教令施为之详,凡与人共,而尤丁宁以急者,其易知较然者也。
通途川,治田桑,为之堤防沟浍渠川,以御水旱之灾;而兴学校,属其民人相与习礼乐其中,以化服之,此其尤丁宁以急,而较然易知者也。
今世吏者,其愚也固不知所为,而其所谓能者,务出奇为声威,以惊世震俗,至或尽其力以事刀笔簿书之间而已,而反以谓古所为尤丁宁以急者,吾不暇以为,吾曾为之,而曾不足以为之,万有一人为之,且不足以名于世,而见谓材。
嘻!其可叹也。
夫为天下国家且百年,而胜残去杀之效,则犹未也,其不出于此乎?”予良以其言为然。
既而闻君之为其县,至则为桥于江,治学者以教养县人之子弟,既而又有堤之役,于是又信其言之行而不予欺也已。
为之书其堤事,因并书其言终始而存之,以告后之人。
庆历八年七月日记。
刑部张君诗若干篇,明而不华,喜讽道而不刻切,其唐人善诗者之徒欤?
君并杨、刘,杨、刘以其文词染当世,学者迷其端原,靡靡然穷日力以摹之,粉墨青朱,颠错丛庞,无文章黼黻之序,其属情藉事,不可考据也。
方此时,自守不污者少矣。
君诗独不然,其自守不污者邪?
子夏曰:“诗者,志之所之也。
”观君之志,然则其行亦自守不污者邪,岂唯其言而已!
畀予诗而请序者,君之子彦博也。
彦博字文叔,为抚州司法,还自扬州识之,日与之接云。
庆历三年八月序。
故散骑常侍徐公铉奉太宗命撰《江南录》,至李氏亡国之际,不言其君之过,但以历数存亡论之。
虽有愧于实录,其于《春秋》之义,箕子之说,徐氏录为得焉。
然吾闻国之将亡必有大恶,恶者无大于杀忠臣。
国君无道,不杀忠臣,虽不至于治,亦不至于亡。
纣为君,至暴矣,武王观兵于孟津,诸侯请伐纣,武王曰:“未可。
”及闻其杀王子比干,然后知其将亡也,一举而胜焉。
季梁在随,随人虽乱,楚人不敢加兵。
虞以不用宫之奇之言,晋人始有纳璧假道之谋。
然则忠臣国之与也,存与之存,亡与之亡。
予自为儿童时,已闻金陵臣潘佑以直言见杀,当时京师因举兵来伐,数以杀忠臣之罪。
及得佑所上谏李氏表观之,词意质直,忠臣之言。
予诸父中旧多为江南官者,其言金陵事颇详,闻佑所以死则信。
然则李氏之亡,不徒然也。
今观徐氏录言佑死,颇以妖妄,与予旧所闻者甚不类。
不止于佑,其它所诛者,皆以罪戾,何也?予甚怪焉。
若以商纣及随、虞二君论之,则李氏亡国之君,必有滥诛,吾知佑之死信为无罪,是乃徐氏匿之耳。
何以知其然?吾以情得之。
大凡毁生于嫉,嫉生于不胜,此人之情也。
吾闻铉与佑皆李氏臣,而俱称有文学,十余年争名于朝廷间。
当李氏之危也,佑能切谏,铉独无一说,以佑见诛,铉又不能力诤,卒使其君有杀忠臣之名,践亡国之祸,皆铉之由也。
铉惧此过,而又耻其善不及于佑,故匿其忠而污以它罪。
以佑观之,其它所诛者又可知矣。
噫!若果有此,吾谓铉不惟厚诬忠臣,其欺吾君不亦甚乎!
侬智高反南方,出入十有二州。
十有二州之守吏,或死或不死,而无一人能守其州者。
岂其材皆不足欤?盖夫城郭之不设,甲兵之不戒,虽有智勇,犹不能以胜一日之变也。
唯天子亦以为任其罪者不独守吏,故特推恩褒广死节,而一切贷其失职。
于是遂推选士大夫所论以为能者,付之经略,而今尚书户部侍郎余公靖当广西焉。
寇平之明年,蛮越接和,乃大城桂州。
其方六里,其木、甓、瓦、石之材,以枚数之,至四百万有奇。
用人之力,以工数之,至一十馀万。
凡所以守之具,无一求而有不给者焉。
以至和元年八月始作,而以二年之六月成。
夫其为役亦大矣。
盖公之信于民也久,而费之欲以卫其材,劳之欲以休其力,以故为是有大费与大劳,而人莫或以为勤也。
古者君臣、父子、夫妇、兄弟、朋友之礼失,则夷狄横而窥中国。
方是时,中国非无城郭也,卒于陵夷、毁顿、陷灭而不救。
然则城郭者,先王有之,而非所以恃而为存也。
及至喟然觉寤,兴起旧政,则城郭之修也,又不敢以为后。
盖有其患而图之无其具,有其具而守之非其人,有其人而治之无其法,能以久存而无败者,皆未之闻也。
故文王之兴也,有四夷之难,则城于朔方,而以南仲;宣王之起也,有诸侯之患,则城于东方,而以仲山甫。
此二臣之德,协于其君,于为国之本末与其所先后,可谓知之矣。
虑之以悄悄之劳,而发赫赫之名,承之以翼翼之勤,而续明明之功,卒所以攘戎夷而中国以全安者,盖其君臣如此,而守卫之有其具也。
今余公亦以文武之材,当明天子承平日久、欲补弊立废之时,镇抚一方,修捍其民,其勤于今,与周之有南仲、仲山甫盖等矣,是宜有纪也。
故其将吏相与谋而来取文,将刻之城隅,而以告后之人焉。
至和二年九月丙辰,群牧判官、太常博士王某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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