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皆以孔子为大圣,吾亦以为大圣;皆以老、佛为异端2,吾亦以为异端。
人人非真知大圣与异端也,以所闻于父师之教者熟也3;父师非真知大圣与异端也,以所闻于儒先之教者熟也4;儒先亦非真知大圣与异端也,以孔子有是言也。
其曰:“圣则吾不能”,是居谦也5。
其曰“攻乎异端”6,是必为老与佛也。
儒先亿度而言之7,父师沿袭而诵之,小子矇聋而听之8。
万口一词,不可破也;千年一律,不自知也。
不曰“徒诵其言”,而曰“己知其人”;不曰“强不知以为知”,而曰“知之为知之”9。
至今日,虽有目10,无所用矣。
余何人也,敢谓有目?亦从众耳。
既从而圣之11,亦从众而事之12,是故吾从众事孔子于芝佛之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