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皇帝二十五男:卞皇后生文皇帝、任城威王彰、陳思王植、蕭懷王熊,劉夫人生豐愍王昂、相殤王鑠,環夫人生鄧哀王衝、彭城王據、燕王宇,杜夫人生沛穆王林、中山恭王袞,秦夫人生濟陽懷王玹、陳留恭王峻,尹夫人生范陽閔王矩,王昭儀生趙王幹,孫姬生臨邑殤公子上、楚王彪、剛殤公子勤,李姬生谷城殤公子乘、郿戴公子整、靈殤公子京,周姬生樊安公均,劉姬生廣宗殤公子棘,宋姬生東平靈王徽,趙姬生樂陵王茂。
豐愍王昂字子修。
弱冠舉孝廉。
隨太祖南征,爲張繡所害。
無子。
黃初二年追封,諡曰豐悼公。
三年,以樊安公均子琬奉昂後,封中都公。
其年徙封長子公。
五年,追加昂號曰豐悼王。
太和三年改昂諡曰愍王。
嘉平六年,以琬襲昂爵爲豐王。
正元、景元中,累增邑,並前二千七百戶。
琬薨,諡曰恭王。
於廉嗣。
相殤王鑠,早薨,太和三年追封諡。
青龍元年,子愍王潛嗣,其年薨。
二年,子懷王偃嗣,邑二千五百戶,四年薨。
無子,國除。
正元二年,以樂陵王茂子陽都鄉公竦繼鑠後。
鄧哀王衝字倉舒。
少聰察岐嶷,生五六歲,智意所及,有若成人之智。
時孫權曾致巨象,太祖欲知其斤重,訪之羣下,鹹莫能出其理。
衝曰:“置象大船之上,而刻其水痕所至,稱物以載之,則校可知矣。
”太祖大銳,即施行焉。
時軍國多事,用刑嚴重。
太祖馬鞍在庫,而爲鼠所齧,庫吏懼必死,議欲面縛首罪,猶懼不免。
衝謂曰:“待三日中,然後自歸。
”衝於是以刀穿單衣,如鼠齧者,謬爲失意,貌有愁色。
太祖問之,衝對曰:“世俗以爲鼠齧衣者,其主不吉。
今單衣見齧,是以憂戚。
”太祖曰:“此妄言耳,無所苦也。
”俄而庫吏以齧鞍聞,太祖笑曰:“兒衣在側,尚齧,況鞍縣柱手?”
一無所問。
衝仁愛識達,皆此類也。
凡應罪戳,而爲衝微所辯理,賴以濟宥者,前後數十。
太祖數對羣臣稱述,有欲傳後意。
年十三,建安十三年疾病,太祖親爲請命。
及亡,哀甚。
文帝寬喻太祖,太祖曰:“此我之不幸,而汝曹之幸也。
”言則流涕,爲聘甄氏亡女與合葬,贈騎都尉印綬,命宛侯據子琮奉衝後。
二十二年,封琮爲鄧侯。
黃初二年,追贈諡衝曰鄧哀候,又追加號爲公。
三年,進琮爵,徙封冠軍公。
四年,徙封己氏公。
太和五年,加衝號曰鄧哀王。
景初元年,琮坐於中尚方作禁物,削戶三百,貶爵爲都鄉侯。
三年,復爲己氏公。
正始七年,轉封平陽公。
景初、正元、景元中,累增邑,井前千九百戶。
彭城王據,建安十年封范陽侯。
二十二年,徙封宛侯。
黃初二年,進爵爲公。
三年,爲章陵王,
桓階字伯緒,長沙臨湘人也。
仕郡功曹。
太守孫堅舉階孝廉,除尚書郎。
父喪還鄉里。
會堅擊劉表戰死,階冒難詣表乞堅喪,表義而與之。
後太祖與袁紹相拒於官渡,表舉州以應紹。
階說其太守張羨,曰:「夫舉事而不本於義,未有不敗者也。
故齊桓率諸侯以尊周,晉文逐叔帶以納王。
今袁氏反此,而劉牧應之,取禍之道也。
明府必欲立功明義,全福遠禍,不宜與之同也。」羨曰:「然則何向而可?」階曰:「曹公雖弱,仗義而起,救朝廷之危,奉王命而討有罪,孰敢不服?今若舉四郡保三江以待其來,而為之內應,不亦可乎!」羨曰:「善。」乃舉長沙及旁三郡以拒表,遣使詣太祖。
太祖大悅。
會紹與太祖連戰,軍未得南。
而表急攻羨,羨病死。
城陷,階遂自匿。
久之,劉表辟為從事祭酒,欲妻以妻妹蔡氏。
階自陳已結婚,拒而不受,因辭疾告退。
太祖定荊州,聞其為張羨謀也。
異之,辟為丞相掾主簿,遷趙郡太守。
魏國初建,為虎賁中郎將、恃中。
時太子未定,而臨菑侯植有寵。
階數陳文帝德優齒長,宜為儲副,公規密諫,前後懇至。
又毛玠、徐奕以剛蹇少黨,而為西曹掾丁儀所不善,儀屢言其短,賴階左右以自全保。
其將順匡救,多此類也。
遷尚書,典選舉。
曹仁為關羽所圍,太祖遣徐晃救之,不解。
太祖欲自南徵,以問群下。
群下皆謂:「王不亟行,今敗矣。」階獨曰:「大王以仁等為足以料事勢不也?」曰:「能。」「大王恐二人遺力邪?」曰:「不。」「然則何為自往?」曰:「吾恐虜眾多,而晃等勢不便耳。」階曰:「今仁等處重圍之中而守死無貳者,誠以大王遠為之勢也。
夫居萬死之地,必有死爭之心。
內懷死爭,外有強救,大王案六軍以示餘力,何憂於敗而欲自往?」大祖善其言,駐軍於摩陂。
賊遂退。
文帝踐阼,遷尚書令,封高鄉亭侯,加侍中。
階疾病,帝自臨省,謂曰:「吾方托六尺之孤,寄天下之命於卿。
勉之!」徙封安樂鄉侯,邑六百戶,又賜階三子爵關內侯。
佑以嗣子不封,病卒,又追贈關內侯。
後階疾篤,遣使者即拜太常,薨,帝為之流涕,謚曰貞侯。
子嘉嗣。
以階弟纂為散騎侍郎,賜爵關內侯。
嘉尚升遷亭公主,會嘉平中,以樂安太守與吳戰於東關,軍敗,沒。
謚曰壯侯。
子翊嗣。
陳群字長文,穎川許昌人也。
祖父實,父紀,叔父湛,皆有盛名。
群為兒時,實常奇異之,謂宗人父老曰:「此兒必興吾宗。」魯國孔融高才倔傲,年在紀、群之間,先與紀友,後與群交,更為紀拜,由是顯名。
劉備臨豫州,辟群為別駕。
時陶謙病死,徐州迎備,備欲往。
群說備曰:「袁術尚強,今
韓暨字公至,南陽堵陽人也。
同縣豪右陳茂,譖暨父兄,幾至大辟。
暨陽不以爲言,庸賃積資,陰結死士,遂追呼尋禽茂,以首祭父墓,由是顯名。
舉孝廉,司空闢,皆不就。
乃變名姓,隱居避亂魯陽山中。
山民合黨,欲行寇掠。
暨散家財以供牛酒,請其渠帥,爲陳安危。
山民化之,終不爲害。
避袁術命召,徙居山都之山。
荊州牧劉表禮闢,遂遁逃,南居孱陵界,所在見敬愛,而表深恨之。
暨懼,應命,除宜城長。
太祖平荊州,闢爲丞相士曹屬。
後遷樂陵太守,徙監冶謁者,舊時冶作馬排,每一熟石用馬百匹;更作人排,又費功力。
暨乃因長流爲水排,計其利益,三倍於前。
在職七年,器用充實。
制書褒嘆,就加司金都尉,班亞九卿。
文帝踐阼,封宜城亭侯。
黃初七年,遷太常,進封南鄉亭侯,邑二百戶。
時新都洛陽,制度未備,而宗廟主楊皆在鄴都,暨奏請迎鄴四廟神主,建立洛陽廟,四時蒸嘗,親奉粢盛。
祟明正禮,廢去淫祀,多所匡正。
在官八年,以疾遜位。
景初二年春,詔曰:“太中大夫韓暨,澡身浴德,志節高潔,年逾八十。
守道彌固,可謂純篤,老而益劭者也。
其以暨爲司徒。
”夏四月薨,遺令斂以時服,葬爲土藏。
諡曰恭侯。
子肇嗣。
肇薨,於邦嗣。
崔林字德儒,清河東武城人也。
少時晚成,宗族莫知,惟從兄琰異之。
太祖定冀州,召除鄔長,貧無車馬,單步之官。
太祖徵壺關,問長吏德政最者,幷州刺史張陟以林對,於是擢爲冀州主簿,徙署別駕、丞相掾屬。
魏國既建,稍遷御史中丞。
文帝踐阼,拜尚書,出爲幽州刺史。
北中郎將吳質統河北軍事,涿郡太守王雄謂林別駕曰:“吳中郎將,上所親重,國之貴臣也。
仗節統事,州郡莫不奉箋致敬,而崔使君初不與相聞。
若以邊塞不修斬卿,使君寧能護卿邪?”別駕具以白林。
林曰:“刺史視去此州如脫屣,寧當相累邪?此州與胡虜接,宜鎮之以靜,擾之則動其逆心,特爲國家生北顧憂,以此爲寄。
”在官一期,寇竊寢息。
猶以不事上司,左遷河間太守,清論多爲林怨也。
遷大鴻臚。
龜茲王遣侍子來朝,朝廷嘉其遠至,褒賞其王甚厚。
餘國各遣子來朝,間使連屬,林恐所遺或非真的。
權取疏屬賈胡,因通使命,利得印綬。
而道路護送,所損滋多。
勞所養之民,資無益之事,爲夷狄所笑,此囊時之所患也。
乃移書燉煌喻指,並錄前世待遇諸國豐約故事,使有恆常。
明帝即位,賜爵關內侯,轉光祿勳、司隸校尉。
屬郡皆罷非法除過員吏。
林爲政推誠,簡存大體,是以去後每輒見思。
散騎常侍劉劭作《考課論》,制下百僚。
林議曰:“案《周
和洽字陽土,汝南西平人也。
舉孝廉,大將軍闢,皆不就。
袁紹在冀州,遣使迎汝南士大夫。
洽獨以“冀州土平民強,英桀所利,四戰之地。
本初乘資,雖能強大,然雄豪方起,全未可必也。
荊州劉表無他遠志,愛人樂士,土地險阻,山夷民弱,易依倚也。
”遂與親舊懼南從表,表以上客待之。
洽曰:“所以不從本初,闢爭地也。
昏世之主,不可黜近,久而阽危,必有讒慝間其中者。
”遂南度武陵。
太祖定荊州,闢爲丞相掾屬。
時毛玠、崔琰並以忠清幹事,其選用先尚儉節。
洽言曰:“天下大器,在位與人,不可以一節儉也。
儉素過中,自以處身則可,以此節格物,所失或多。
今朝廷之儀,吏有着新衣、乘好車者,謂之不清。
長吏過營,形容不飾,衣裘敝壞者,謂之廉潔。
至令士大夫故污辱其衣,藏其輿服。
朝府大吏,或自挈壺餐以入官寺。
夫立教觀俗,貴處中庸,爲可繼也。
今崇一概難堪之行以檢殊塗,勉而爲之,必有疲瘁。
古之大教,務在通人情而已。
凡激詭之行,則容隱僞矣。

魏國既建、爲侍中。
後有白毛玠謗毀太祖,太祖見近臣,怒甚。
洽陳玠素行有本,求案實其事。
罷朝,太祖令曰:“今言事者白玠不但謗吾也,乃復爲崔琰觖望。
此損君臣恩義,妄爲死友怨嘆,殆不可忍也。
昔蕭、曹與高祖並起微賤,致功立勳。
高祖每在屈笮,二相恭順,臣道益彰,所以祚及後世也。
和侍中比求實之,所以不聽,欲重參之耳。
”洽對曰:“如言事者言,玠罪過深重,非天地所覆載。
臣非敢曲理玠以枉大倫也,以玠出羣吏之中。
特見拔擢,顯在首職,歷年荷寵,剛直忠公,爲衆所憚,不宜有此。
然人情難保,要宜考覈,兩驗其實。
今聖恩垂含垢之仁,不忍致之於理,更使曲直之分不明,疑自近始。
“太祖曰:”所以不考,欲兩全玠及言事者耳。
“洽對曰:”玠信有謗主之言,當肆之市朝;若玠無此,言市者加誣大臣以誤主聽;二者不加檢核,臣竊不安。
“太祖曰:”方有軍事,安可受人言便考之邪?狐射姑刺陽處父於朝,此爲君之誡也。

太祖克張魯,洽陳便宜以時拔軍徙民,可省置守之費。
太祖未納,其後竟徙民棄漢中。
出爲郎中令。
文帝踐阼,爲光祿勳,封安城亭侯。
明帝即位,進封西陵鄉侯,邑二百戶。
太和中,散騎常侍高堂隆奏:“時風不至,而有休廢之氣,必有司不勤職事以失天常也。
”詔書謙虛引咎,博諮異同。
洽以爲‘民稀耕少,浮食者多。
國以民爲本,民以谷爲命。
故廢一時之農,則失育命之本。
是以先王務蠲煩費,以專耕農。
自春夏以來,民窮於役,農業有廢,百姓囂然,時風不至,未必不由此
任城威王彰,字子文。
少善射御,膂力過人,手格猛獸,不避險阻。
數從征伐,志意慷慨。
太祖嘗抑之曰:“汝不念讀書慕聖道,而好乘汗馬擊劍,此一夫之用,保足貴也!”課彰讀《詩》、《書》,彰謂左右曰:“丈夫一爲衛、霍,將十萬騎馳沙漠,驅戎狄,立功建號耳,何能作博士邪?”太祖嘗問諸子所好,使各言其志。
彰曰:“好爲將”。
太祖曰:“爲將奈何?”對曰:“被堅執銳,臨難不顧,爲士卒先;賞必行,罰必信。
”太祖大笑。
建安二十一年,封鄢陵侯。
二十三年,代郡烏丸反,以彰爲北中郎將,行驍騎將軍。
臨發,太祖戒彰曰:“居家爲父子,受事爲君臣,動以王法從事,爾其戒之。
”彰北征,入涿郡界,叛胡數千騎卒至。
時兵馬未集,唯有步卒千人,騎數百匹。
用田豫計,固守要隙,虜乃退散。
彰追之,身自搏戰,射胡騎,應弦而倒者前後相屬。
戰過半日,彰鎧中數箭,意氣益厲,乘勝遂北,至於桑乾,去代二百餘里。
長史諸將皆以爲新涉遠,士馬疲頓,以受節度不得過代,不可深近,違令輕敵。
彰曰:“率師而行,唯利所在,何節度乎?胡走未遠,追之必破。
從令縱敵,非良將也。
”遂上馬,令軍中:“後出者斬。
”一日一夜與虜相及,擊,大破之,斬首獲生以千數。
彰乃倍常科大賜將士,將士無不悅喜。
時鮮卑大人柯比能將數萬騎觀望強弱,見彰力戰,所向皆破,乃請服。
北方悉平。
時太祖在長安,召彰詣行在所。
彰自代過鄴,太子謂彰曰:“卿新有功,今西見上,宜勿自伐,應對常若不足者。
”彰到,如太子言,歸功諸將。
太祖喜,持彰須曰:“黃鬚兒竟大奇也!”
太祖東還,以彰行越騎將軍,留長安。
太祖至洛陽,得疾,驛召彰,未至,太祖崩。
文帝即王位,彰與諸侯就國。
詔曰:“先王之道,庸勳親親,並建母弟,開國承家,故能藩屏大宗,禦侮厭難。
彰前受命北伐,清定朔土,厥功茂焉。
增邑五千,並前萬戶。

黃初二年,進爵爲公。
三年,立爲任城王。
四年,朝京都,疾薨於邸,諡曰威。
至葬,賜鑾輅、龍旗,虎賁百人,如漢東平王故事。
子楷嗣,徙封中牟。
五年,改封任城縣。
太和六年,復改封任城國,食五縣二千五百戶。
青龍三年,楷坐私遣官屬詣中尚方作禁物,削縣二千戶。
正始七年,徙封濟南,三千戶。
正元、景元初,連增邑,凡四千四百戶。
陳思王植字子建。
年十歲餘,誦讀《詩》,《論》及辭賦數十萬言,善屬文。
太祖嘗視其文,謂植曰:“汝倩人邪?”植跪曰:“言出爲淪,下筆成章,顧當面試,奈何倩人?”時鄴銅爵臺新成,太祖悉將諸子登臺,使
徐邈宇景山,燕國蘇人也。
太祖平河朔,召爲丞相軍謀掾,試守奉高令,人爲東曹議令史。
魏國初建,爲尚書郎。
時科禁酒,而邈私飲至於沉醉。
校事趙達問以曹事,邈曰:“中聖人。
”達白之太祖,太祖甚怒。
度遼將軍鮮于輔進曰:“平日醉客謂酒清者爲聖人,濁者爲賢人,邈性修慎,偶醉言耳。
”竟坐得免刑。
後領隴西太守,轉爲南安。
文帝踐阼,歷譙相,平陽、安平太守,穎川典農中郎將,所在着稱,賜爵關內侯。
車駕幸許昌,問邈曰:“頗覆中聖人不?”邈對曰:“昔子反斃於谷陽,御叔罰於飲酒,臣嗜同二子,不能自懲,時復中之。
然宿瘤以醜見傳,而臣以醉見識。
”帝大笑,顧左右曰:“名不虛立。
”遷撫軍大將軍軍師。
明帝以涼州絕遠,南接蜀寇,以邈爲涼州刺史,使持節領護羌校尉。
至,值諸葛亮出祁山。
隴右三郡反,邈輒遣參軍及金城太守等擊南安賊,破之。
河右少雨,常苦乏谷,邈上修武威、酒泉鹽池以收虜谷,又廣開水田,募貧民佃之,家家豐足,倉庫盈溢。
乃支度州界軍用之餘,以市金帛犬馬,通供中國之費。
以漸收斂民間私仗,藏之俯庫。
然後率以仁義,立學明訓,禁厚葬,斷淫祀,進善黜惡,風化大行,百姓歸心焉。
西域流通,荒戎入貢,皆邈勳也。
討叛羌柯吾有功,封都亭侯,邑三百戶,加建威將軍。
邈與羌、胡從事,不問小過。
若犯大罪,先告部帥。
使知,應死者乃斬以徇,是以信服畏威,賞賜皆散與將士,無入家者,妻子衣食不充。
天了聞而嘉之,隨時供給其家。
彈邪繩枉,州界肅清。
正始元年,還爲大司農。
遷爲司隸校尉,百寮敬憚之。
公事去官。
後爲光祿大夫,數歲即拜司空,邈嘆曰:“三公論道之官,無其人則缺,豈可以老病忝之哉?”遂固辭不受。
嘉平元年,年七十八,以大夫薨於家,用公禮葬,諡曰穆侯。
子武嗣。
六年,朝廷追思情節之士,詔曰:“夫顯賢表德,聖王所重。
舉善而教,仲尼所美。
故司空徐邈、徵東將軍胡質、衛尉田豫皆服職前朝,歷事四世,出統戎馬,入贊庶政,忠清在公,憂國忘私,不營產業,身沒之後,家無餘財,朕甚嘉之。
其賜邈等家谷二千斛,錢三十萬,佈告天下。
”邈同郡韓觀、曼遊,有鑑識器幹,與邈齊名,而在孫禮、盧毓先,爲豫州刺史,甚有治功,卒官。
盧欽着書,稱邈曰:“徐公志高行潔,才博氣猛。
其施之也,高而不狷,潔而不介,博而守約,猛而能寬。
聖人以清爲難,而徐公之所易也。
”右問欽:“徐公當武帝之時,人以爲通,自在涼州及還京師,人以爲介,何也?”欽答曰:“往者毛孝先、崔季珪等用事,貴清素之士,於
滿寵字伯寧,山陽昌邑人也。
年十八,爲郡督郵。
時郡內李朔等各擁部曲,害於平民,太守使寵糾焉。
朔等請罪,不復抄略。
守高平令。
縣人張苞爲郡督郵,貪穢受取,幹亂吏政。
寵因其來在傳舍,率吏卒出收之,詰責所犯,即日考竟,遂棄官歸。
太祖臨兗州,闢爲從事。
及爲大將軍,闢署西曹屬,爲許令。
時曹洪宗室親貴,有賓客在界,數犯法,寵收治之。
洪書報寵,寵不聽。
洪白太祖,太祖召許主者。
寵知將欲原,乃速殺之。
太祖喜曰“當事不當爾邪?”故太尉楊彪收付縣獄,尚書令荀彧、少府孔融等並屬寵:“但當受辭,勿加考掠。
”寵一無所報,考訊如法。
數日,求見太祖,言之曰:“楊彪考訊無他辭語。
當殺者宜先彰其罪,此人有名海內,若罪不明,必大失民望,竊爲明公惜之。
”太祖即日赦出彪。
初,彧、融聞考掠彪,皆怒,及因此得了,更善寵。
時袁紹盛於河朔,而汝南紹之本郡,門生賓客布在諸縣,擁兵拒守。
太祖憂之,以寵爲汝南太守。
寵募其服從者五百人,率攻下二十餘壁。
誘其未降渠帥,於坐上殺十餘人,一時皆平。
得戶二萬,兵二幹人,令就田業。
建安十三年,從太祖徵荊州。
大軍還,留寵行奮威將軍,屯當陽。
孫權數擾東陲,復召寵還爲汝南大守,賜爵關內侯。
關羽圍襄陽,寵助徵南將軍曹仁屯樊城拒之,而左將軍于禁等軍以霖雨水長爲羽所沒。
羽急攻樊城,樊城得水,往往崩壞,衆皆失色。
或謂仁曰:“今日之危,非力所支。
可及羽圍未合,乘輕船夜走,雖失城,尚可全身。

寵曰:“山水速疾,冀其不久。
聞羽遣別將已在郟下,自許以南,百姓擾擾,羽所以不敢遂進者,恐吾軍掎其後耳。
今若遁去,洪河以南,非復國家有也。
君宜待之。
”仁曰:“善。
”寵乃沉白馬,與軍人盟誓。
會徐晃等救至,寵力戰有功,羽遂退。
進封安昌亭侯。
文帝即王位,遷揚武將軍。
破吳於江陵有功,更拜伏波將軍,屯新野。
大軍南征,到精湖,寵帥諸軍在前,與賊隔水相對。
寵敕諸將曰:“今夕風甚猛,賊必來燒軍,宜爲其備。
”諸軍皆警。
夜半,賊果遣十部伏夜來燒,寵掩擊破之,進封南鄉侯。
黃初三年,假寵節鉞。
五年,拜前將軍。
明帝即使,進封昌邑侯。
太和二年,領豫州刺史。
三年春,降人稱吳大嚴,揚聲欲詣江北獵,孫權欲自出。
寵度其必襲西陽而爲之備,權聞之,退還。
秋,使曹休從廬江南人合肥,令寵向夏口。
寵上疏曰:“曹休雖明果而希用兵,今所從道,背湖旁江,易進難退,此兵之窪地也。
若入無強口,宜深爲之備。
”寵表未報,休遂深入。
賊果從無強口斷夾石,要休還路
華佗字元化,沛國譙人也。
一名旉。
遊學徐土,兼通數經。
沛相陳珪舉孝廉,太尉黃琬闢,皆不就。
曉養性之術,時人以爲年且百歲而貌有壯容。
又精方藥,其療疾,合湯不過數種,心解分劑,不復稱量,煮熟便飲,語其節度,捨去輒愈。
若當灸,不過一兩處,每處不過七八壯,病亦應除。
若當針,亦不過一兩處,下針言“當引某許,若至,語人。
病者言已到,應便拔針,病亦行差。
若病結積在內,針藥所不能及,當須刳割者,便飲其麻沸散,須臾便如醉死無所知,因破取。
病若在腸中,便斷腸湔洗,縫腹膏摩,四五日差,不痛。
人亦不自寤,一月之間,即平復矣。
故甘陵相夫人有娠六月,腹痛不安,佗視脈曰:“胎已死矣。
”使人手摸知所在,在左則男,在右則女。
人云:“在左,於是爲湯下之,果下男形,即愈。
縣吏尹世苦四支煩。
口中幹,不欲聞人聲,小便不利。
佗曰”試作熱食,得汗則愈,不汗,後三日死。
“即作熱食而不汗出。
佗曰:”藏氣已絕於內,當啼泣而絕。
“果如佗言。
府吏兒尋、李延共止,俱頭痛身熱,所苦正同。
佗曰:”尋當下之,延當發汗。
“或難其異,佗曰:”尋外實,延內實,故治之宜殊。
“即各與藥,明旦並起。
鹽瀆嚴昕與數人共候佗,適至,佗謂昕曰:”君身中佳否?“昕曰:”自如常。
“佗曰:”君有急病見於面,莫多飲酒。
“坐畢歸。
行數裏,昕卒頭眩墮車,人扶將還,載歸家,中宿死。
故督郵頓子獻得病己差,詣佗視脈曰:“尚虛,未得復,勿爲勞事,御內即死。
臨死,當吐舌數寸。
”其妻聞其病除,從百餘里來省之。
止宿交接,中間三日發病,一如佗言。
督郵徐毅得病,佗往省之,毅謂佗曰:“昨使醫曹吏劉租針胃管訖,便苦咳嗽,欲臥不安。
”佗曰:“刺不得胃管,誤中肝也,食當日減,五日不救。
”遂如佗言。
東陽陳叔山小男二歲得疾,下利常先啼,日以羸困。
問佗,佗曰:“其母懷軀,陽氣內養,乳中虛冷,兒得母寒,故令不時愈。
”佗與四物女宛丸,十日即除。
彭城夫人夜之廁。
蠆螫其手,呻呼無賴。
佗令溫湯近熱,漬手其中,卒可得寐,但旁人數爲易湯,湯令暖之,其旦即愈。
軍吏梅平得病,除名還家,家居廣陵,未至二百里,止親人舍。
有頃,佗偶至主人許,主人令佗視平,佗謂平曰:“君早見我,可不至此。
今疾已結,促去可得與家相見,五日卒。
”應時歸,如佗所刻。
佗行道,見一人病咽塞,嗜食而不得下,家人車載欲往就醫。
佗聞其呻吟,駐車往視,語之曰:“向來道邊有賣餅家蒜齏大酢,從取三升飲之,病自當去。
”即如佗言,立吐蛇
劉焉字君郎,江夏竟陵人也,漢魯恭王之後裔,章帝元和中徙封竟陵,支庶家焉。
焉少仕州郡,以宗室拜中郎,後以師祝公喪去官。
居陽城山,積學教授,舉賢良方正,闢司徒府,歷雒陽令、冀州刺史、南陽太守、宗正、太常。
焉睹靈帝政治衰缺,王室多故,乃建議言:“刺史、太守,貨賂爲官,割剝百姓,以致離叛。
可選清名重臣以爲牧伯,鎮安方夏。
”焉內求交址牧,欲避世難。
議未即行,侍中廣漢董扶私謂焉曰:“京師將亂,益州分野有天子氣。
”焉聞扶言,意更在益州。
會益州刺史卻儉賦斂煩擾,謠言遠聞,而幷州殺刺史張壹,涼州殺刺史耿鄙,焉謀得施。
出爲監軍使者,領益州牧,封陽城侯,當收儉治罪;扶亦求爲蜀郡西部屬國都尉,及太倉令(會)巴西趙韙去官,俱隨焉。
是時(涼)[益]州逆賊馬相、趙祗等於綿竹縣自號黃巾,合聚疲役之民,一二日中得數千人,先殺綿竹令李升,吏民翕集,合萬餘人,便前破雒縣,攻益州殺儉,又到蜀郡、犍爲,旬月之間,破壞三郡。
相自稱天子,衆以萬數。
州從事賈龍(素)領[家]兵數百人在犍爲東界,攝斂吏民,得千餘人,攻相等,數日破走,州界清靜。
龍乃選吏卒迎焉。
焉徙治綿竹,撫納離叛,務行寬惠,陰圖異計。
張魯母始以鬼道,又有少容,常往來焉家,故焉遣魯爲督義司馬,住漢中,斷絕谷閣,殺害漢使。
焉上書言米賊斷道,不得復通,又託他事殺州中豪強王鹹、李權等十餘人,以立威刑。
犍爲太守任岐及賈龍由此反攻焉,焉擊殺岐、龍。
焉意漸盛,造作乘輿車具千乘。
荊州牧劉表表上焉有似子夏在西河疑聖人之論。
時焉子範爲左中郎將,誕治書御史,璋爲奉車都尉,皆從獻帝在長安,惟(小)[叔]子別部司馬瑁素隨焉。
獻帝使璋曉諭焉,焉留璋不遣。
時徵西將軍馬騰屯郿而反,焉及範與騰通謀,引兵襲長安。
範謀泄,奔槐裏,騰敗,退還涼州,範應時見殺,於是收誕行刑。
議郎河南龐羲與焉通家,乃募將焉諸孫入蜀。
時焉被天火燒城,車具蕩盡,延及民家。
焉徙治成都,既痛其子,又感祆災,興平元年,癰疽發背而卒。
州大吏趙韙等貪璋溫仁,共上璋爲益州刺史,詔書因以爲監軍使者,領益州牧,以韙爲徵東中郎將,率衆擊劉表。
璋,字季玉,既襲焉位。
而張魯稍驕恣,不承順璋,璋殺魯母及弟,遂爲仇敵。
璋累遣龐羲等攻魯,[數爲]所破。
魯部曲多在巴西,故以羲爲巴西太守,領兵御魯。
後羲與璋情好攜隙,趙韙稱兵內向,衆散見殺,皆由璋明斷少而外言入故也。
璋聞曹公徵荊州,已定漢中,遣河內陰溥致敬於曹公。
加璋振威將軍,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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