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玄黓困敦九月,盡閼逢攝提格四月,凡一年有奇。
太祖聖神恭肅文武皇帝中廣順二年(壬子,公元九五二年)
九月,甲寅朔,吳越丞相裴堅卒。
以台州刺史吳延福同參相府事。
庚午,敕北邊吏民毋得入契丹境俘掠。
契丹將高謨翰以葦筏渡胡盧河入寇,至冀州,成德節度使何福進遣龍捷都指揮使劉誠誨等屯貝州以拒之。
契丹聞之,遽引兵北渡。
所掠冀州丁壯數百人,望見官軍,爭鼓譟,欲攻契丹,官軍不敢應,契丹盡殺之。
蜀山南西道節度使李廷珪奏周人聚兵關中,請益兵爲備。
蜀主遣奉鑾肅衛都虞候趙進將兵趣利州,既而聞周人聚兵以備北漢,乃引還。
唐武安節度使邊鎬,昏懦無斷,在湖南,政出多門,不合衆心。
吉水人歐陽廣上書,言:“鎬非將帥才,必喪湖南,宜別擇良帥,益兵以救其敗。
”不報。
唐主使鎬經略朗州,有自朗州來者,多言劉言忠順,鎬由是不爲備。
唐主召劉言入朝,言不行,謂王逵曰:“唐必伐我,奈何?”逵曰:“武陵負江湖之險,帶甲數萬,安能拱手受制於人!邊鎬撫馭無方,士民不附,可一戰擒也。
”言猶豫未決,周行逢曰:“機事貴速,緩則彼爲之備,不可圖也。
”言乃以逵、行逢及牙將何敬真、張仿、蒲公益、硃全琇、宇文瓊、彭萬和、潘叔嗣、張文表十人皆爲指揮使,部分發兵。
叔嗣、文表,皆朗州人也。
行逢能謀,文表善戰,叔嗣果敢,三人多相須成功,情款甚暱。
諸將欲召漵州酋長苻彥通爲援,行逢曰:“蠻貪而無義,前年從馬希萼入潭州,焚掠無遺。
吾兵以義舉,往無不克,烏用此物,使暴殄百姓哉!”乃止。
然亦畏彥通爲後患,以蠻酋土團都指揮使劉瑫爲羣蠻所憚,補西境鎮遏使以備之。
冬,十月,逵等將兵分道趣長少,以孫朗、曹進爲先鋒使,邊鎬遣指揮使郭再誠等將兵屯益陽以拒之。
戊子,逵等克沅江,執都監劉承遇,裨將李師德帥衆五百降之。
壬辰,逵等命軍士舉小舟自蔽,直造益陽,四面斧寨而入,遂克之,殺戍兵二千人。
邊鎬告急於唐。
甲午,逵等克橋口及湘陰,乙未,至潭州。
邊鎬嬰城自守,救兵未至,城中兵少。
丙申夜,鎬棄城走,吏民俱潰。
醴陵門橋折,死者萬餘人,道州刺史廖偃爲亂兵所殺。
丁酉旦,王逵入城,自稱武平節度副使、權知軍府事,以何敬真爲行軍司馬。
遣敬真等追鎬,不及,斬首五百級。
薄公益攻嶽州,唐嶽州刺史宋德權走,劉言以公益權知嶽州。
唐將守湖南諸州者,聞長沙陷,相繼遁去。
劉言盡復馬氏嶺北故地,惟郴、連入於南漢。
契丹瀛、莫、幽州大水,流民入塞散居河北者數十萬口,契丹州縣亦
起重光大淵獻,盡玄黓困敦八月,凡一年有奇。
太祖聖神恭肅文孝皇帝上廣順元年(辛亥,公元九五一年)
春,正月,丁卯,漢太后下誥,授監國符寶,即皇帝位。
監國自皋門入宮,即位於崇元殿,制曰:“朕周室之裔,虢叔之後,國號宜曰周。
”改元,大赦。
楊邠、史弘肇、王章等皆贈官,官爲斂葬,仍訪其子孫敘用之。
凡倉場、庫務掌納官吏,無得收鬥餘、稱耗。
舊所羨餘物,悉罷之。
犯竊盜及奸者,並依晉天福元年以前刑名,罪人非反逆,無得誅及親族,籍沒家貲。
唐莊宗、明宗、晉高祖各置守陵十房,漢高祖陵職員、宮人,時月薦享及守陵戶並如故。
初,唐衰,多盜,不用律文,更定峻法,竊盜贓三匹者死。
晉天福中,加至五匹。
奸有夫婦人,無問強、和,男女並死。
漢法,竊盜一錢以上皆死。
又罪非反逆,往往族誅、籍沒,故帝即位,首革其弊。
初,楊邠以功臣、國戚爲方鎮者多不閒吏事,乃以三司軍將補都押牙、孔目官、內知客,其人自恃敕補,多專橫,節度使不能制,至是悉罷之。
帝命史弘肇親吏上黨李崇矩訪弘肇親族,崇矩言:“弘肇弟弘福今存。
”初,弘肇使崇矩掌其家貲之籍,由是盡得其產,皆以授弘福。
帝賢之,使隸皇子榮帳下。
戊辰,以前復州防禦使王彥超權武寧節度使。
漢李太后遷居西宮,己巳,上尊號曰昭聖皇太后。
開封尹兼中書令劉勳卒。
癸酉,加王峻同平章事。
以衛尉卿劉皞主漢隱帝之喪。
初,河東節度使兼中書令劉崇聞隱帝遇害,欲舉兵南向,聞迎立湘陰公,乃止,曰:“吾兒爲帝,吾又何求!”太原少尹李驤陰說崇曰:“觀郭公之心,終欲自取,公不如疾引兵逾太行,據孟津,俟徐州相公即位,然後還鎮,則郭公不敢動矣。
不然,且爲所賣。
”崇怒曰:“腐儒,欲離間吾父子!”命左右曳出斬之。
驤呼曰:“吾負經濟之才而爲愚人謀事,死固甘心!家有老妻,願與之同死。
”崇並其妻殺之,且奏於朝廷,示無二心。
及贇廢,崇乃遣使請贇歸晉陽。
詔報以“湘陰公比在宋州,今方取歸京師,必令得所,公勿以爲憂。
公能同力相輔,當加王爵,永鎮河東。
”鞏廷美、楊溫聞湘陰公贇失位,奉贇妃董氏據徐州拒守,以俟河東援兵,帝使贇以書諭之。
廷美、溫欲降而懼死,帝復遺贇書曰:“爰念斯人盡心於主,足以賞其忠義,何由責以悔尤,俟新節度使入城,當各除刺史,公可更以委曲示之。

契丹之攻內丘也,死傷頗多,又值月食,軍中多妖異,契丹主懼,不敢深入,引兵還,遣使請和於漢。
會漢亡,安國節度使劉詞送其使者詣大梁,帝遣左千牛衛將
起玄默攝提格,盡閼逢執徐正月,凡二年有奇。
高祖聖文章武明德孝皇帝下天福七年(壬寅,公元九四二年)
春,正月,丁巳,鎮州牙將自西郭水碾門導官軍入城,殺守陴民二萬人,執安重榮,斬之。
杜重威殺導者,自以爲功。
庚申,重榮首至鄴都,帝命漆之,函送契丹。
癸亥,改鎮州爲恆州,成德軍爲順國軍。
丙寅,以門下侍郎、同平章事趙瑩爲侍中,以杜重威爲順國節度使兼侍中。
安重榮私財及恆州府庫,重威盡有之,帝知而不問。
又表衛尉少卿范陽王瑜爲副使,瑜爲之重斂於民,恆人不勝其苦。
張式父鐸詣闕訟冤。
壬午,以河陽節度使王周爲彰義節度使,代張彥澤。
閩主曦立皇后李氏,同平章事真之女也;嗜酒剛愎,曦寵而憚之。
彰武節度使丁審琪,養部曲千人,縱之爲暴於境內;軍校賀行政與諸胡相結爲亂,攻延州,帝遣曹州防禦使何重建將兵救之,同、鄜援兵繼至,乃得免。
二月,癸已,以重建爲彰武留後,召審琪歸朝。
重建,雲、朔間胡人也。
唐左丞相宋齊丘固求豫政事,唐主聽入中書;又求領尚書省,乃罷侍中壽王景遂判尚書省,更領中書、門下省,以齊丘知尚書省事;其三省事並取齊王璟參決。
齊丘視事數月,親吏夏昌圖盜官錢三千緡,齊丘判貸其死;唐主大怒,斬昌圖。
齊丘稱疾,請罷省事,從之。
涇州奏遣押牙陳延暉持敕書詣涼州,州中將吏請延暉爲節度使。
三月,閩主曦立長樂王亞澄爲閩王。
張彥澤在涇州,擅發兵擊諸胡,兵皆敗沒,調民馬千餘匹以補之。
還至陝,獲亡將楊洪,乘醉斷其手足而斬之。
王周奏彥澤在鎮貪殘不法二十六條,民散亡者五千餘戶。
彥澤既至,帝以其有軍功,又與楊光遠連姻,釋不問。
夏,四月,己未,右諫議大夫鄭受益上言:“楊洪所以被屠,由陛下去歲送張式與彥澤,使之逞志,致彥澤敢肆兇殘,無所忌憚。
見聞之人無不切齒,而陛下曾不動心,一無詰讓;淑慝莫辨,賞罰無章。
中外皆言陛下受彥澤所獻馬百匹,聽其如是,臣竊爲陛下惜此惡名,乞正彥澤罪法,以湔洗聖德。
”疏奏,留中。
受益,從讜之兄子也。
庚申,刑部郎中李濤等伏閣極論彥澤之罪,語甚切至。
辛酉,敕:“張彥澤削一階,降爵一級。
張式父及子弟皆拜官。
涇州民復業者,減其徭賦。
”癸亥,李濤復與兩省及御史臺官伏閣奏彥澤罰太輕,請論如法。
帝召濤面諭之。
濤端笏前迫殿陛,論辨聲色俱厲。
帝怒,連叱之,濤不退。
帝曰:“朕已許彥澤不死。
”濤曰:“陛下許彥澤不死,不可負;不知範延光鐵券安在!”帝拂衣起,入禁中。
丙寅,以彥澤爲左龍武大將軍。
漢高祖寢疾,以
上章閹茂,一年。
隱皇帝下乾祐三年(庚戌,公元九五零年)
春,正月,丁未,加鳳翔節度使趙暉兼侍中。
密州刺史王萬敢請益兵以攻唐。
詔以前沂州刺史郭瓊爲東路行營都部署,帥禁軍及齊州兵赴之。
郭威請勒兵北臨契丹之境,詔止之。
丙寅,遣使詣河中、鳳翔收瘞戰死及餓殍遺骸,時有僧已聚二十萬矣。
唐主聞漢兵盡平三叛,始罷李金全北面行營招討使。
唐清淮節度使劉彥貞多斂民財以賂權貴,權貴爭譽之。
在壽州積年,恐被代,欲以警急自固,妄奏稱漢兵將大舉南伐。
二月,唐主以東都留守燕王弘冀爲潤、宣二州大都督,鎮潤州,寧國節度使周宗爲東都留守。
朝廷欲移易籓鎮,因其請赴嘉慶節上壽,許之。
甲申,郭威行北邊還。
福州人或詣建州告唐永安留後查文徽,雲吳越兵已棄城去,請文徽爲帥。
文徽信之,遣劍州刺史陳誨將水軍下閩江,文徽自以步騎繼之。
會大雨,水漲,誨一夕行七百里,至城下,敗福州兵,執其將馬先進等。
庚寅,文徽至福州,吳越知威武軍吳程詐遣數百人出迎。
誨曰:“閩人多詐,未可信也,宜立寨徐圖。
”文徽曰:“疑則變生,不若乘機據其城。
”因引兵徑進。
誨整衆鳴鼓,止於江湄。
文徽不爲備,程勒兵出擊之,唐兵大敗。
文徽墮馬,爲福人所執,士卒死者萬人。
誨全軍歸劍州。
程送文徽於錢唐,吳越王弘亻叔獻於五廟而釋之。
丁亥,汝州奏防禦使劉審交卒。
吏民詣闕上書,以審交有仁政,乞留葬汝州,得奉事其丘壟,詔許之。
州人相與聚哭而葬之,以爲立祠,歲時享之。
太師馮道曰:“吾嘗爲劉君僚佐,觀其爲政,無以逾人,非能減其租賦,除其徭役也,但推公廉慈愛之心以行之耳。
此亦衆人所能爲,但他人不爲而劉君獨爲之,故汝人愛之如此。
使天下二千石皆效其所爲,何患得民不如劉君哉!”
甲午,吳越丞相、昭化節度使、同平章事杜建徽卒。
乙未,以前永興節度使越匡贊爲左驍衛上將軍。
三月,丙午,嘉慶節,鄴都留守高行周、天平節度使慕容彥超、泰寧節度使符彥卿、昭義節度使常思、安遠節度使楊信、安國節度使薛懷讓、成德節度使武行德、彰德節度使郭瑾、保大留後王饒皆入朝。
甲寅,詔營寢廟於高祖長陵、世祖原陵,以時致祭。
有司以費多,寢其事,以至國亡,二陵竟不沾一奠。
壬戌,徙高行周爲天平節度使,符彥卿爲平盧節度使。
甲子,徙慕容彥超爲泰寧節度使。
永安節度使折從阮舉族入朝。
夏,四月,戊辰朔,徙薛懷讓爲匡國節度使。
庚午,徙折從阮爲武勝節度使。
壬申,徙楊信爲保大節度使,徒鎮國節度使劉詞爲安國節度使,永
起閼逢攝提格五月,盡柔兆執徐二月,凡一年有奇。
太祖聖神恭肅文武孝皇帝下顯德元年(甲寅,公元九五四年)
五月,甲戌朔,王逵自潭州遷於朗州。
以周行逢知潭州事,以潘叔嗣爲嶽州團練使。
丙子,帝至晉陽城下,旗幟環城四十里。
楊兗疑北漢代州防禦使鄭處謙貳於周,召與計事,欲圖之。
處謙知之,不往。
兗使胡騎數十守其城門,處謙殺之,因閉門拒兗。
兗奔歸契丹。
契丹主怒其無功,囚之。
處謙舉城來降。
丁丑,置靜塞軍於代州,以鄭處謙爲節度使。
契丹數千騎屯忻、代之間,爲北漢之援,庚辰,遣符彥卿等將步騎萬餘擊之。
彥卿入忻州,契丹退保忻口。
丁亥,置寧化軍於汾州,以石、沁二州隸之。
代州將桑珪、解文遇殺鄭處謙,誣奏雲潛通契丹。
符彥卿奏請益兵,癸巳,遣李筠、張永德將兵三千赴之。
契丹遊騎時至忻州城下,丙申,彥卿與諸將陳以待之。
史彥超將二十騎爲前鋒,遇契丹,與戰,李筠引兵繼之,殺契丹二千人。
彥超恃勇輕進,去大軍浸遠,衆寡不敵,爲契丹所殺,筠僅以身免,周兵死傷甚衆。
彥卿退保忻州,尋引兵還晉陽。
府州防禦使折德扆將州兵來朝。
辛丑,復置永安軍於府州,以德扆爲節度使。
時大發兵夫,東自懷、孟,西及薄、陝,以攻晉陽,不克。
會久雨,士卒疲病,及史彥超死,乃議引還。
初,王得中返自契丹,值周兵圍晉陽,留止代州。
及桑珪殺鄭處謙,囚得中,送於周軍。
帝釋之,賜以帶、馬,問,“虜兵何時當至?”得中曰:“臣受命送楊袞,他無所求。
”或謂得中曰:“契丹許公發兵,公不以實告,契丹兵即至,公得無危乎?”得中太息曰:“吾食劉氏祿,有老母在圍中,若以實告,周人必發兵據險以拒之。
如此,家國兩亡,吾獨生何益!不若殺身以全家國,所得多矣!”甲辰,帝以得中欺罔,縊殺之。
乙巳,帝發晉陽。
匡國節度使藥元福言於帝曰:“進軍易,退軍難。
”帝曰:“朕一以委卿。
”元福乃勒兵成列而殿。
北漢果出兵追躡,元福擊走之。
然軍還匆遽,芻糧數十萬在城下者,悉焚棄之。
軍中訛言相驚,或相剽掠,軍須失亡不可勝計。
所得北漢州縣,周所置刺史等皆棄城走,惟代州桑珪既叛北漢,又不敢歸周,嬰城自守,北漢遣兵攻拔之。
乙酉,帝至潞州。
甲子,至鄭州。
丙寅,謁嵩陵。
庚午,至大梁。
帝違衆議破北漢,自是政事無大小皆親決,百官受成於上而已。
河南府推官高錫上書諫,以爲:“四海之廣,萬機之衆,雖堯舜不能獨治,必擇人而任之。
今陛下一以身親之,天下不謂陛下聰明睿智足以兼百官之任,皆言陛下褊迫疑忌舉不信羣臣也。
起著雍敦牂,盡屠維協洽,凡二年。
世宗睿武孝文皇帝下顯德五年(戊午,公元九五八年)
春,正月,乙酉,廢匡國軍。
唐改元中興。
丁亥,右龍武將軍王漢璋奏克海州。
己丑,以侍衛馬軍都指揮使韓令坤權揚州軍府事。
上欲引戰艦自淮入江,阻北神堰,不得渡;欲鑿楚州西北鸛水以通其道,遣使行視,還言地形不便,計功甚多。
上自往視之,授以規畫,發楚州民夫浚之,旬日而成,用功甚省。
鉅艦百艘皆達於江,唐人大驚,以爲神。
壬辰,拔靜海軍,始通吳越之路。
先是帝遣左諫議大夫長安尹日就等使吳越,語之曰:“卿今去雖泛海,比還,淮南已平,當陸歸耳。
”已而果然。
甲辰,蜀右補闕章九齡見蜀主,言政事不治,由奸佞在朝。
蜀主問奸佞爲誰,指李昊、王昭遠以對。
蜀主怒,以九齡爲毀斥大臣,貶維州錄事參軍。
周兵攻楚州,逾四旬,唐楚州防禦使張彥卿固守不下。
乙巳,帝自督諸將攻之,宿於城下。
丁未,克之。
彥卿與都監鄭昭業猶帥衆拒戰,矢刃皆盡,彥卿舉繩牀以鬥而死,所部千餘人,至死無一人降者。
高保融遣指揮使魏璘將戰船百艘東下會伐唐,至於鄂州。
庚戌,蜀置永寧軍於果州,以通州隸之。
唐以天長爲雄州,以建武軍使易文贇爲刺史。
二月,甲寅,文贇舉城降。
戊午,帝發楚州。
丁卯,至揚州,命韓令坤發丁夫萬餘,築故城之東南隅爲小城以治之。
乙亥,黃州刺史司超奏與控鶴右廂都指揮使王審琦攻唐舒州,擒其刺史施仁望。
丙子,建雄節度使真定楊廷璋奏敗北漢兵於隰州城下。
時隰州刺史孫議暴卒,廷璋謂都監、閒廄使李謙溥曰:“今大駕南征,澤州無守將,河東必生心。
若奏請待報,則孤城危矣!”即牒謙溥權隰州事,謙溥至則修守備。
未幾,北漢兵果至,諸將請速救之。
廷璋曰:“隰州城堅將良,未易克也。
”北漢攻城久不下,廷璋度其疲睏無備,潛與謙溥約,各募死士百餘夜襲其營,北漢兵驚潰,斬首千餘級,北漢兵遂解去。
三月,壬午朔,帝如泰州。
丁亥,唐大赦,改元交泰。
唐太弟景遂前後凡十表辭位,且言:“今國危不能扶,請出就籓鎮。
燕王弘冀嫡長有軍功,宜爲嗣,謹奉上太弟寶冊。
”齊王景達亦以敗軍辭元帥。
唐主乃立景遂爲晉王,加天策上將軍、江南西道兵馬元帥、洪州大督都、太尉、尚書令,以景達爲浙西道元帥、潤州大都督。
景達以浙西方用兵,固辭,改撫州大都督。
立弘冀爲皇太子,參決庶政。
弘冀爲人猜忌嚴刻,景遂左右有未出東宮者,立斥逐之。
其弟安定公從嘉畏之,不敢預事,專以經籍自
起柔兆執徐三月,盡強圉大荒落,凡一年有奇。
世宗睿武孝文皇帝中顯德三年(丙辰,公元九五六年)
三月,甲午朔,上行視水寨,至淝橋,自取一石,馬上持之至寨以供砲,從官過橋者人齎一石。
太祖皇帝乘皮船入壽春壕中,城上發連弩射之,矢大如屋椽。
牙將館陶張瓊遽以身蔽之,矢中瓊髀,死而復甦。
鏃着骨不可出,瓊飲酒一大卮,令人破骨出之。
流血數升,神色自若。
唐主復以右僕射孫晟爲司空,遣與禮部尚書王崇質奉表入見,稱:“自天祐以來,海內分崩,或跨據一方,或遷革異代,臣紹襲先業,奄有江表,顧以瞻烏未定,附鳳何從!今天命有歸,聲教遠被,願比兩浙、湖南,仰奉正朔,謹守土疆,乞收薄伐之威,赦其後服之罪,首於下國,俾作外臣,則柔遠之德,雲誰不服!”又獻金千兩,銀十萬兩,羅綺二千匹。
晟謂馮延己曰:“此行當在左相,晟若辭之,則負先帝。
”既行,知不免,中夜,嘆息謂崇質曰:“君家百口,宜自爲謀。
吾思之熟矣,終不負永陵一培土,餘無所知。

南漢甘泉宮使林延遇,陰險多計數,南漢主倚信之;誅滅諸弟,皆延遇之謀也。
乙未卒,國人相賀。
延遇病甚,薦內給事龔澄樞自代,南漢主即日擢澄樞知承宣院及內侍省。
澄樞,番禺人也。
光、舒、黃招安巡檢使、行光州刺史何超以安、隨、申、蔡四州兵數萬攻光州。
丙申,超奏唐光州刺史張紹棄城走,都監張承翰以城降。
丁酉,行舒州刺史郭令圖拔舒州。
唐蘄州將李福殺其知州王承巂,舉州來降。
遣六宅使齊藏珍攻黃州。
彰武留後李彥頵,性貪虐,部民與羌胡作亂,攻之。
上召彥頵還朝。
秦、鳳之平也,上赦所俘蜀兵以隸軍籍,從徵淮南,復亡降於唐。
癸卯,唐主表獻百五十人;上悉命斬之。
舒州人逐郭令圖,鐵騎都指揮使洛陽王審琦選輕騎夜襲舒州,復取之,令圖乃得歸。
馬希崇及王延政之子繼沂皆在揚州,詔撫存之。
丙午,孫晟等至上所。
庚戌,上遣中使以孫晟詣壽春城下,示劉仁贍,且招諭之。
仁贍見晟,戎服拜於城上。
晟謂仁贍曰:“君受國厚恩,不可開門納寇。
”上聞之,甚怒,晟曰:“臣爲唐宰相,豈可教節度使外叛邪!”上乃釋之。
唐主使李德明、孫晟言於上,請去帝號,割壽、濠、泗、楚、光、海六州之地。
仍歲輸金帛百萬以求罷兵。
上以淮南之地已半爲周有,諸將捷奏日至,欲盡得江北之地,不許。
德明見周兵日進,奏稱:“唐主不知陛下兵力如此之盛,願寬臣五日之誅,得歸白唐主,盡獻江北之地。
”上乃許之。
晟因奏遣王崇質與德明俱歸。
上遣供奉官安弘道送德明等歸金陵,賜唐主詔

首頁 - 個人中心
Process Time: 0.33s
Copyright ©2025 中華詩詞網 ZHSC.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