薊丘覽古贈盧居士藏用七首 · 其二 · 燕昭王
南登碣石館,遙望黃金臺。
丘陵盡喬木,昭王安在哉。
霸圖今已矣,驅馬復歸來。
“南登碣石館,遙望黃金臺”。
碣石館,即碣石宮。
燕昭王時,樑人鄒衍入燕,昭王築碣石親師事之。
“黃金臺”也是燕昭王所築。
昭王置金於臺上,在此延請天下奇士。
未幾,召來了樂毅等賢豪之士,昭王親爲推轂,國勢驟盛。
以後,樂毅麾軍伐齊,連克齊城七十餘座,使齊幾乎滅亡。
詩人寫兩處古蹟,集中地表現了燕昭王求賢若渴禮賢下士的明主風度。
從“登”和“望”兩個動作中,可知詩人對古人何等嚮往!當然,這裏並不是單純地發思古之幽情,詩人如此強烈地推崇古人,是因爲深深地感到現今世路的坎坷,其中有着深沉的自我感慨。
次二句:“丘陵盡喬木,昭王安在哉?”抒發了世事滄桑的感喟。
詩人遙望黃金臺,只見直人太不平的丘陵上長滿了喬木,當年置金的臺已不見,燕昭王到哪裏去了呢?這表面上全是實景描寫,但卻寄託着詩人對現實的不滿。
爲什麼樂毅事魏,未見奇功,在燕國卻做出了驚天動地的業績呢?道理很簡單,是因爲燕昭王知人善任。
因此,這兩句明謂不見“昭王”,實是詩人以樂毅自比而發的這牢騷,也是感慨自己生不逢時,英雄無用武之地。
作品雖爲武攸宜“輕無將略”而發,但詩中卻將其置於不悄一顧的地位,從而顯示了詩人的豪氣雄風。
作品最後以弔古傷今作結:“霸圖悵已矣,驅馬復歸來。
”詩人作此詩的前一年,契丹攻陷營州,並威脅檀州諸郡,而朝廷派來征戰的將領卻昏庸,這怎麼不叫人爲國運而擔憂?因而詩人只好感慨“霸圖”難再,國事日非了。
同時,面對危局,詩人的安邦經世之策又不被納用,反遭武攸宜的壓抑,更使人感到前路茫茫。
“已矣”二字,感慨至深。
這“驅馬復歸來”,表面是寫覽古歸營,實際上也暗示了歸隱之意。
神功元年(公元697年),唐結束了對契丹的戰爭,此後不久,詩人也就解官歸裏了。
這篇覽古之詩,一無藻飾詞語,頗富英豪被抑之氣,讀來令人喟然生慨。
杜甫說:“國朝盛文章,子昂始高蹈。
”胡應麟《詩藪》說:“唐初承襲樑隋,陳子昂獨開古雅之源。
”陳子昂的這類詩歌,有“獨開古雅”之功,有“始高蹈”的特殊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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