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天者有三家,一曰宣夜,二曰蓋天,三曰渾天,而天之正體,經無前說,馬《書》、班《志》,又闕其文。
漢靈帝議郎蔡邕於朔方上書曰“論天體者三家,宣夜之學,絕無師法。
《周髀》術數具存,考驗天狀,多所違失。
惟渾天僅得其情,今史官所用候臺銅儀,則其法也。
立八尺圓體,而具天地之形,以正黃道。
佔察發斂,以行日月,以步五緯,精微深妙,百世不易之道也。
官有其器而無本書,前志亦闕而不論。
本欲寢伏儀下,思惟微意,按度成數,以著篇章。
罪惡無狀,投畀有北,灰滅雨絕,勢路無由。
宜問羣臣,下及巖穴,知渾天之意者,使述其義”時閹官用事,邕議不行。
漢末吳人陸績善天文,始推渾天意。
王蕃者,盧江人,吳時爲中常侍,善數術,傳劉洪《乾象曆》。
依《乾象法》而制渾儀,立論考度曰:
前儒舊說,天地之體,狀如鳥卵,天包地外,猶殼之裹黃也。
周旋無端,其形渾渾然,故曰渾天也。
周天三百六十五度五百八十九分度之百四十五,半露地上,半在地下。
其二端謂之南極、北極。
北極出地三十六度,南極入地亦三十六度,兩極相去一百八十二度半強。
繞北極徑七十二度,常見不隱,謂之上規。
繞南極七十二度,常隱不見,謂之下規。
赤道帶天之紘,去兩極各九十一度少強。
黃道,日之所行也。
半在赤道外,半在赤道內,與赤道東交於角五少弱,西交於奎十四少強。
其出赤道外極遠者,去赤道二十四度,鬥二十一度是也。
其入赤道內極遠者,亦二十四度,井二十五度是也。
日南至在鬥二十一度,去極百一十五度少強是也。
日最南,去極最遠,故景最長。
黃道鬥二十一度,出辰入申,故日亦出辰入申。
日晝行地上百四十六度強,故日短。
夜行地下二百一十九度少弱,故夜長。
自南至之後,日去極稍近,故景稍短。
日晝行地上度稍多,故日稍長。
夜行地下度稍少,故夜稍短。
日所在度稍北,故日稍北,以至於夏至,日在井二十五度,去極六十七度少強,是日最北,去極最近,景最短。
黃道井二十五度,出寅入戌,故日亦出寅入戌。
日晝行地上二百一十九度少弱,故日長。
夜行地下百四十六度強,故夜短。
自夏至之後,日去極稍遠,故景稍長。
日晝行地上度稍少,故日稍短。
夜行地下度稍多,故夜稍長。
日所在度稍南,故日出入稍南,以至於南至而復初焉。
鬥二十一,井二十五,南北相覺四十八度。
春分日,在奎十四少強。
秋分日,在角五少弱,此黃赤二道之交中也。
去極俱九十一度少強,南北處鬥二十一井二十五之中,故景居二至長短之中。
奎十四,角五,出卯入酉,故日亦出卯入酉。
晉惠帝元康二年二月,天西北大裂。
按劉向說“天裂,陽不足。
地動,陰有餘”是時人主拱默,婦後專制。
元康三年四月,熒惑守太微六十日。
佔曰“諸侯三公謀其上,必有斬臣”一曰“天子亡國”是春,太白守畢,至是百餘日。
佔曰“有急令之憂”一曰“相亡。
又爲邊境不安”是年,鎮、歲、太白三星聚於畢昴。
佔曰“爲兵喪。
畢昴,趙地也”後賈后陷殺太子,趙王廢后,又殺之,斬張華、裴頠,遂篡位,廢帝爲太上皇。
天下從此遘亂連禍。
元康五年四月,有星孛於奎,至軒轅、太微,經三臺、大陵。
佔曰“奎爲魯,又爲庫兵,軒轅爲後宮,太微天子廷,三臺爲三司,大陵有積屍死喪之事”明年,武庫火,西羌反。
後五年,司空張華遇禍,賈后廢死,魯公賈謐誅。
又明年,趙王儉篡位。
於是三王興兵討倫,士民戰死十餘萬人。
元康六年六月丙午夜,有枉矢自斗魁東南行。
按佔曰“以亂伐亂。
北斗主執殺,出斗魁,居中執殺者不直象也”十月,太白晝見。
後趙王殺張、裴,廢賈后,以理太子之冤,因自篡盜,以至屠滅。
以亂伐亂,兵喪臣強之應也。
元康九年二月,熒惑守心。
佔曰“王者惡之”八月,熒惑入羽林。
佔曰“禁兵大起”後二年,惠帝見廢爲太上皇,俄而三王起兵討倫。
倫悉遣中軍兵,相距累月。
晉惠帝永康元年三月,妖星見南方,中臺星坼,太白晝見。
佔曰“妖星出,天下大兵將起。
臺星失常,三公憂。
太白晝見爲不臣”是月,賈后殺太子,趙王倫尋廢殺後及司空張華,又廢帝自立。
於是三王並起,迭總大權。
永康元年五月,熒惑入南鬥。
佔曰“宰相死,兵大起。
鬥又吳分也”是時趙王倫爲相,明年篡位,三王興師誅之。
太安二年,石冰破揚州。
永康元年八月,熒惑入箕。
佔曰“人主失位,兵起”十二月,彗出牽牛之西,指天市。
佔曰“牛者七政始,彗出之,改元易號之象也”天市一名天府,一名天子禖,帝座在其中。
明年,趙王篡位,改元,尋爲大兵所滅。
永康二年二月,太白出西方,逆行入東井。
佔曰“國失政,臣爲亂”四月,彗星見齊分。
佔曰“齊有兵喪”是時齊王冏起兵討趙王倫。
倫滅,冏擁兵不朝,專權淫侈,明年誅死。
晉惠帝永寧元年,自正月至於閏月,五星互經天。
《星傳》曰“日陽,君道也。
星陰,臣道也。
日出則星亡,臣不得專也。
晝而星見午上者爲經天,其佔爲不臣,爲更王。
今五星悉經天,天變所未有也”石氏說曰“辰星晝見,其國不亡,則大亂”是後臺鼎方伯,互秉大權。
二帝流亡,遂至六夷強,迭據華夏,亦載籍所未有也。
永寧元年五月,太白晝見。
佔同前
夫體睿窮幾,含靈獨秀,謂之聖人,所以能君四海而役萬物,使動植之類,莫不各得其所。
百姓仰之,歡若親戚,芬若椒蘭,故爲旗章輿服以崇之,玉璽黃屋以尊之。
以神器之重,推之於兆民之上,自中智以降,則萬物之爲役者也。
性識殊品,蓋有愚暴之理存焉。
見聖人利天下,謂天下可以爲利。
見萬物之歸聖人,謂之利萬物。
力爭之徒,至以逐鹿方之,亂臣賊子,所以多於世也。
夫龍飛九五,配天光宅,有受命之符,天人之應。
《易》曰“河出《圖》,洛出《書》,而聖人則之”符瑞之義大矣。
赫胥、燧人之前,無聞焉。
太昊帝宓犧氏,母曰華胥。
燧人之世,有大跡出雷澤,華胥履之,而生伏犧於成紀。
蛇身人首,有聖德。
燧人氏沒,宓犧代之,受《龍圖》,畫八卦,所謂“河出《圖》”者也。
有景龍之瑞。
炎帝神農氏,母曰女登,遊於華陽,有神龍首感女登於常羊山,生炎帝。
人身牛首,有聖德,致大火之瑞。
嘉禾生,醴泉出。
黃帝軒轅氏,母曰附寶,見大電光繞北斗樞星,照郊野,感而孕。
二十五月而生黃帝於壽丘。
弱而能言,龍顏,有聖德,劾百神朝而使之。
應龍攻蚩尤,戰虎、豹、熊、羆四獸之力。
以女魃止淫雨。
天下既定,聖德光被,羣瑞畢臻。
有屈軼之草生於庭,佞人入朝,則草指之,是以佞人不敢進。
有景雲之瑞,有赤方氣與青方氣相連。
赤方中有兩星,青方中有一星,凡三星,皆黃色,以天清明時見於攝提,名曰景星。
黃帝黃服齋於中宮,坐於玄扈洛水之上,有鳳皇集,不食生蟲,不履生草,或止帝之東園,或巢於阿閣,或鳴於庭,其雄自歌,其雌自舞。
麒麟在囿,神鳥來儀。
有大螻如羊,大螾如虹。
黃帝以土氣勝,遂以土德王。
五十年秋七月庚申,天霧三日三夜,晝昏。
黃帝以問天老、力牧、容成曰“於公何如”天老曰“臣聞之,國安,其主好文,則鳳凰居之。
國亂,其主好武,則鳳凰去之。
今鳳凰翔於東郊而樂之,其鳴音中夷則,與天相副。
以是觀之,天有嚴教以賜帝,帝勿犯也”乃召史卜之,龜燋。
史曰“臣不能佔也。
其問之聖人”帝曰“已問天老、力牧、容成矣”史北面再拜曰“龜不違聖智,故燋”霧除,遊於洛水之上,見大魚,殺五牲以醮之,天乃甚雨。
七日七夜,魚流於海,得《圖》、《書》焉。
《龍圖》出河,《龜書》出洛,赤文篆字,以授軒轅。
軒轅接萬神於明庭,今寒門谷口是也。
帝摯少昊氏,母曰女節,見星如虹,下流華渚,既而夢接意感,生少昊。
登帝位,有鳳皇之瑞。
帝顓頊高陽氏,母曰女樞,見瑤光之星,貫月如虹,感己於幽房之宮,生顓頊於若水。
首戴干戈,有聖
嘉禾,五穀之長,王者德盛,則二苗共秀。
於周德,三苗共穗。
於商德,同本異穟。
於夏德,異本同秀。
漢宣帝元康四年,嘉穀玄稷,降於郡國。
漢章帝元和中,嘉禾生郡國。
漢安帝延光二年六月,嘉禾生九真,百五十六本,七百六十八穗。
漢桓帝建和二年四月,嘉禾生大司農帑。
漢桓帝永康元年八月,嘉禾生魏郡。
魏文帝黃初元年,郡國三言嘉禾生。
吳孫權黃龍三年十月,會稽南始平言嘉禾生。
孫權赤烏七年秋,宛陵言嘉禾生。
晉武帝泰始八年十月,瀘水胡王彭護獻嘉禾。
晉武帝太康四年十二月,嘉禾生扶風雍。
太康五年七月,嘉禾生豫章南昌。
太康八年閏三月,嘉禾生東夷校尉園。
太康八年九月,嘉禾生東萊掖。
晉愍帝建興元年八月癸亥,嘉禾生襄平縣,一莖七穗。
建興二年六月,嘉禾生平州治,三實同蒂。
建興三年七月,嘉禾生襄平縣,異體同蒂。
宋文帝元嘉二年十月,嘉禾生潁川陽翟,太守垣苗以聞。
元嘉九年三月,嘉禾生義陽,豫州刺史長沙王義欣以獻。
元嘉十年八月,嘉禾生汝南苞信,豫州刺史長沙王義欣以獻。
元嘉十一年八月,嘉禾一莖九穗生北汝陰,太守王玄謨以獻。
元嘉二十年六月,嘉禾一莖九穗生上庸新安,梁州刺史劉道以獻。
元嘉二十一年,嘉禾生新野鄧縣,雍州刺史蕭思話以獻。
元嘉二十二年六月,嘉禾生籍田,一莖九穗。
元嘉二十二年七月癸酉,嘉禾生平虜陵,徐州刺史臧質以獻。
元嘉二十二年九月,嘉禾生太尉府田,太尉江夏王義恭以聞。
元嘉二十二年九月,嘉禾生揚州東耕田,刺史始興王浚以聞。
元嘉二十二年,嘉禾生華林園,百六十穗,園丞陳襲祖以聞。
元嘉二十二年,嘉禾生潁川陽白,豫州刺史趙伯符以獻。
元嘉二十三年七月乙丑,嘉禾旅生藉田,藉田令褚熙伯以聞。
元嘉二十三年七月庚午,嘉禾生丹陽椒唐裏,揚州刺史始興王浚以聞。
元嘉二十三年七月庚辰,嘉禾生醴湖屯,屯主王世宗以聞。
元嘉二十三年八月己酉,嘉禾生華林園,園丞陳襲祖以聞。
元嘉二十三年九月庚申,嘉禾生沛郡蕭,徵北大將軍衡陽王義季以聞。
元嘉二十三年,嘉禾生江夏汝南,荊州刺史南譙王義宣以聞。
元嘉二十四年七月乙卯,嘉禾旅生華林園及景陽山,園丞梅道念以聞。
太尉江夏王義恭上表曰:
臣聞居高聽卑,上帝之功。
天且弗違,聖王之德。
故能影響二儀,甄陶萬有。
鑑觀今古,採驗圖緯,未有道闕化虧,而禎物著明者也。
自皇運受終,辰曜交和,是以卉木表靈,山淵效寶。
伏惟陛下體《乾》統極,休符襲逮。
若乃鳳儀西郊,龍見東邑,海酋獻改緇之羽,河祗開俟清之源。
麒麟者,仁獸也。
牡曰麒,牝曰麟。
不刳胎剖卵則至。
麕身而牛尾,狼項而一角,黃色而馬足。
含仁而戴義,音中鍾呂,步中規矩,不踐生蟲,不折生草,不食不義,不飲洿池,不入坑阱,不行羅網。
明王動靜有儀則見。
牡鳴曰“逝聖”,牝鳴曰“歸和”,春鳴曰“扶幼”,夏鳴曰“養綏”。
漢武帝元狩元年十月,行幸雍,祠五畤,獲白麟。
漢武帝太始二年三月,獲白麟。
漢章帝元和二年以來,至章和元年,凡三年,麒麟五十一見郡國。
漢安帝延光三年七月,麒麟見潁川陽翟。
延光三年八月戊子,麒麟見潁川陽翟。
延光四年正月壬午,麒麟見東郡濮陽。
漢獻帝延康元年,麒麟十見郡國。
吳孫權赤烏元年八月,武昌言麒麟見。
又白麟見建業。
晉武帝泰始元年十二月,麒麟見南郡枝江。
晉武帝咸寧五年二月甲午,白麟見平原鬲縣。
咸寧五年九月甲午,麒麟見河南陽城。
晉武帝太康元年四月,白麟見頓丘。
晉愍帝建興二年九月丙戌,麒麟見襄平,州刺史崔毖以聞。
晉元帝太興元年正月戊子,麒麟見豫章。
晉成帝咸和八年五月己巳,麒麟見遼東。
鳳凰者,仁鳥也。
不刳胎剖卵則至。
或翔或集。
雄曰鳳,雌曰凰。
蛇頭燕頷,龜背鱉腹,鶴頸雞喙,鴻前魚尾,青首駢翼,鷺立而鴛鴦思。
首戴德而揹負仁,項荷義而膺抱信,足履正而尾系武。
小音中鍾,大音中鼓。
延頸奮翼,五光備舉。
興八風,降時雨,食有節,飲有儀,往有文,來有嘉,遊必擇地,飲不妄下。
其鳴,雄曰“節節”,雌曰“足足”。
晨鳴曰“發明”,晝鳴曰“上朔”,夕鳴曰“歸昌”,昏鳴曰“固常”,夜鳴曰“保長”。
其樂也,徘徘徊徊,雍雍喈喈。
唯鳳皇爲能究萬物,通天祉,象百狀,達王道,率五音,成九德,備文武,正下國。
故得鳳之象,一則過之,二則翔之,三則集之,四則春秋居之,五則終身居之。
漢昭帝始元三年十月,鳳皇集東海,遣使祠其處。
漢宣帝本始元年五月,鳳皇集膠東。
本始四年五月,鳳皇集北海。
漢宣帝地節二年四月,鳳皇集魯,羣鳥從之。
漢宣帝元康元年三月,鳳皇集泰山、陳留。
元康四年,南郡獲威鳳。
漢宣帝神雀二年二月,鳳皇集京師,羣鳥從之以萬數。
神雀四年春,鳳皇集京師。
神雀四年十月,鳳皇十一集杜陵。
神雀四年十二月,鳳皇集上林。
漢宣帝甘露三年二月,鳳皇集新蔡,羣鳥四面行列,皆向鳳皇立,以萬數。
漢光武建武十七年十月,鳳皇五,高八九尺,毛羽五采,集潁川郡,羣鳥並從行列,蓋地數頃,留十七日乃去。
漢章帝元和二年以來,至章和元年,凡三年,鳳皇百三十九見郡國。
漢安帝延光
《五行傳》曰“好戰攻,輕百姓,飾城郭,侵邊境,則金不從革。
謂金失其性而爲災也”又曰“言之不從,是謂不乂。
厥咎僭,厥罰恆暘,厥極憂。
時則有詩妖,時則有介蟲之孽,時則有犬禍,時則有口舌之痾,時則有白眚、白祥。
惟木沴金”介蟲,劉歆傳以爲毛蟲。
金不從革:
魏世張掖石瑞,雖是晉氏之符命,而於魏爲妖。
好攻戰,輕百姓,飾城郭,侵邊境,魏氏三祖皆有其事。
劉歆以爲金石同類,石圖發非常之文,此不從革之異也。
晉定大業,多敝曹氏,石瑞文“大討曹”之應也。
魏明帝青龍中,盛修宮室,西取長安金狄,承露盤折,聲聞數十里,金狄泣,於是因留霸城。
此金失其性而爲異也。
吳時,歷陽縣有巖穿似印,鹹雲“石印封發,天下太平”。
孫皓天璽元年印發。
又陽羨山有石穴,長十餘丈。
皓初修武昌宮,有遷都之意。
是時武昌爲離宮。
班固雲“離宮與城郭同佔”飾城郭之謂也。
寶鼎三年,皓出東關,遣丁奉至合肥。
建衡三年,皓又大舉出華里。
侵邊境之謂也。
故令金失其性,卒面縛而吳亡。
晉惠帝永興元年,成都伐長沙,每夜戈戟鋒有火光如縣燭。
此輕民命,好攻戰,金失其性而爲變也。
天戒若曰,兵猶火也,不戢將自焚。
成都不悟,終以敗亡。
晉懷帝永嘉元年,項縣有魏豫州刺史賈逵石碑,生金可採。
此金不從革而爲變也。
五月,汲桑作亂,羣寇飈起。
晉清河王覃爲世子時,所佩金鈴忽生起如粟者。
康王母疑不祥,譭棄之。
及後爲惠帝太子,不終於位,卒爲司馬越所殺。
晉元帝永昌元年,甘卓將襲王敦,既而中止。
及還家,多變怪,照鏡不見其頭。
此金失其性而爲妖也。
尋爲敦所襲,遂夷滅。
石虎時,鄴城鳳陽門上金鳳凰二頭,飛入漳河。
晉海西太和中,會稽山陰縣起倉,鑿地得兩大船,滿中錢,錢皆輪文大形。
時日向莫,鑿者馳以告官。
官夜遣防守甚嚴。
至明旦,失錢所在,唯有船存,視其狀,悉有錢處。
晉安帝義熙初,東陽太守殷仲文照鏡不見其頭,尋亦誅翦。
佔與甘同。
宋後廢帝元徽四年,義熙、晉陵二郡,並有霹靂車墜地,如青石,草木燋死。
言之不從:
魏齊王嘉平初,東郡有訛言云,白馬河出妖馬,夜過官牧邊鳴呼,衆馬皆應。
明日見其跡,大如斛,行數裏,還入河。
楚王彪本封白馬,兗州刺史令狐愚以彪有智勇,及聞此言,遂與王凌謀共立之。
遣人謂曰“天下事未可知,願王自愛”彪答曰“知厚意”事泄,凌、愚被誅,彪賜死。
此言不從之罰也。
詩云“民之訛言,寧莫之懲”
劉禪嗣位,譙周引晉穆侯、漢靈帝命子事譏之曰“先主諱備,其訓具
劉穆之,字道和,小字道民,東莞莒人,漢齊悼惠王肥後也,世居京口。
少好《書》、《傳》,博覽多通,爲濟陽江敳所知。
敳爲建武將軍、琅邪內史,以爲府主簿。
初,穆之嘗夢與高祖俱泛海,忽值大風,驚懼。
俯視船下,見有二白龍夾舫。
既而至一山,峯崿聳秀,林樹繁密,意甚悅之。
及高祖克京城,問何無忌曰“急須一府主簿,何由得之”無忌曰“無過劉道民”高祖曰“吾亦識之”即馳信召焉。
時穆之聞京城有叫噪之聲,晨起出陌頭,屬與信會。
穆之直視不言者久之。
既而反室,壞布裳爲絝,往見高祖。
高祖謂之曰“我始舉大義,方造艱難,須一軍吏甚急,卿謂誰堪其選”穆之曰“貴府始建,軍吏實須其才,倉卒之際,當略無見逾者”高祖笑曰“卿能自屈,吾事濟矣”即於坐受署。
從平京邑,高祖始至,諸大處分,皆倉卒立定,並穆之所建也。
遂委以腹心之任,動止諮焉。
穆之亦竭節盡誠,無所遺隱。
時晉綱寬弛,威禁不行,盛族豪右,負勢陵縱,小民窮蹙,自立無所。
重以司馬元顯政令違舛,桓玄科條繁密。
穆之斟酌時宜,隨方矯正,不盈旬日,風俗頓改。
遷尚書祠部郎,復爲府主簿,記室錄事參軍,領堂邑太守。
以平桓玄功,封西華縣五等子。
義熙三年,揚州刺史王謐薨。
高祖次應入輔,劉毅等不欲高祖入,議以中領軍謝混爲揚州。
或欲令高祖於丹徒領州,以內事付尚書僕射孟昶。
遣尚書右丞皮沈以二議諮高祖。
沈先見穆之,具說朝議。
穆之僞起如廁,即密疏白高祖曰“皮沈始至,其言不可從”高祖既見沈,且令出外,呼穆之問曰“卿雲沈言不可從,其意何也”穆之曰“昔晉朝失政,非復一日,加以桓玄篡奪,天命已移。
公興復皇祚,勳高萬古。
既有大功,便有大位。
位大勳高,非可持久。
公今日形勢,豈得居謙自弱,遂爲守藩之將邪。
劉、孟諸公,與公俱起布衣,共立大義,本欲匡主成勳,以取富貴耳。
事有前後,故一時推功,非爲委體心服,宿定臣主之分也。
力敵勢均,終相吞咀。
揚州根本所繫,不可假人。
前者以授王謐,事出權道,豈是始終大計必宜若此而已哉。
今若復以他授,便應受制於人。
一失權柄,無由可得。
而公功高勳重,不可直置,疑畏交加,異端互起,將來之危難,可不熟念。
今朝議如此,宜相酧答,必雲在我,厝辭又難。
唯應雲神州治本,宰輔崇要,興喪所階,宜加詳擇。
此事既大,非可懸論,便暫入朝,共盡同異。
公至京,彼必不敢越公更授餘人,明矣”高祖從其言,由是入輔。
從徵廣固,還拒盧循,常居幕中畫策,決斷衆事。
劉毅等疾穆之見親,每從容言其權重,高祖愈信
《五行傳》曰“治宮室,飾臺榭,內淫亂,犯親戚,侮父兄,則稼穡不成”謂土失其性而爲災也。
又曰“思心不睿,是謂不聖。
厥咎瞀,厥罰恆風,厥極兇短折。
時則有脂夜之妖,時則有華孽,時則有牛禍,時則有心腹之痾,時則有黃眚、黃祥,時則有金木水火沴土”班固曰“不言惟而獨曰時則有者,非一衝氣所沴,明其異大也”華孽,劉歆傳以爲蠃蟲之孽,謂螟屬也。
稼穡不成:
吳孫皓時,嘗歲無水旱,苗稼豐美,而實不成,百姓以饑,皞境皆然,連歲不已。
吳人以爲傷露,非也。
按劉向《春秋說》曰“水旱當書,不書水旱而曰大無麥禾者,土氣不養,稼穡不成”此其義也。
皓初遷都武昌,尋遷建業,又起新館,綴飾珠玉,壯麗過甚,破壞諸宮,增修苑囿,犯暑妨農,官民疲怠。
《月令》,“季夏不可以興土功”。
皓皆冒之。
此治宮室飾臺榭之罰,與《春秋》魯莊公三築臺同應也。
班固曰“無水旱之災,而草木百穀不熟,皆爲稼穡不成”
晉穆帝永和十年,三麥不登,至關西亦然。
自去秋至是夏,無水旱,無麥者,如劉向說也。
又俗雲,“多苗而不實爲傷”,又其義也。
恆風:
魏齊王正始九年十一月,大風數十日,髮屋折樹。
十二月戊子晦,尤甚,動太極東閣。
魏齊王嘉平元年正月壬辰朔,西北大風,髮屋折木,昏塵蔽天。
按管輅說此爲時刑,大風,執政之憂也。
是時曹爽區瞀目專,驕僭過度,天戒數見,終不改革。
此思心不睿,恆風之罰也。
後逾旬而爽等滅。
京房《易傳》曰“衆逆同志,至德乃潛,厥異風。
其風也,行不解,物不長,雨小而傷。
政悖德隱,茲謂亂。
厥風先風不雨,大風暴起,髮屋折木。
守義不進,茲謂眊。
厥風與雲俱起,折五穀莖。
臣易上政,茲謂不順。
厥風大飈髮屋。
賦斂不理,茲謂禍。
厥風絕經紀,止即溫,溫即蟲。
侯專封,茲謂不統。
厥風疾而樹不搖,谷不成。
闢不思道利,茲謂無澤。
厥風不搖木,旱無雲,傷禾。
公常於利,茲謂亂。
厥風微而溫,生蟲蝗,害五穀。
棄正作淫,茲謂惑。
厥風溫,螟蟲起,害有益人之物。
侯不朝,茲謂叛。
厥風無恆,地變赤,雨殺人”
吳孫權太元元年八月朔,大風,江海涌溢,平地水深八尺,拔高陵樹二株,石碑蹉動,吳城兩門飛落。
按華覈對,役繁賦重,區瞀不睿之罰也。
明年,權薨。
吳孫亮建興元年十二月丙申,大風震電。
是歲,魏遣大衆三道來攻,諸葛恪破其東興軍,二軍亦退。
明年,恪又攻新城,喪衆大半,還伏誅。
吳孫休永安元年十一月甲午,風四轉五復,濛霧連日。
是時孫綝一門五侯,權傾吳主,風霧之災,與漢五侯、丁、傅
唐堯之世,置十有二牧,及禹平水土,更制九州,冀州堯都,土界廣遠,濟、河爲兗州,海、岱爲青州,海、岱及淮爲徐州,淮、海爲揚州,荊及衡陽爲荊州,荊、河爲豫州,華陽、黑水爲梁州,黑水、西河爲雍州。
自虞至殷,無所改變。
周氏既有天下,以徐並青,以樑並雍,分冀州之地以爲幽、並。
漢初又立徐、樑二州。
武帝攘卻胡、越,開地斥境,南置交趾,北置朔方,改雍曰涼,改樑曰益,凡爲十三州,而司隸部三輔、三河諸郡。
東京無復朔方,改交趾曰交州,凡十二州。
司隸所部如故。
及三國鼎歭,吳得揚、荊、交三州,蜀得益州,魏氏猶得九焉。
吳又分交爲廣。
魏末平蜀,又分益爲樑。
晉武帝太康元年,天下一統,凡十有六州。
後又分涼、雍爲秦,分荊、揚爲江,分益爲寧,分幽爲平,而爲二十矣。
自夷狄亂華,司、冀、雍、涼、青、並、兗、豫、幽、平諸州一時淪沒,遺民南渡,並僑置牧司,非舊土也。
江左又分荊爲湘,或離或合,凡有揚、荊、湘、江、樑、益、交、廣,其徐州則有過半,豫州唯得譙城而已。
及至宋世,分揚州爲南徐,徐州爲南兗,揚州之江西悉屬豫州。
分荊爲雍,分荊、湘爲郢,分荊爲司,分廣爲越,分青爲冀,分樑爲南北秦。
太宗初,索虜南侵,青、冀、徐、兗及豫州淮西,並皆不守。
自淮以北,化成虜庭。
於是於鍾離置徐州,淮陰爲北兗,而青、冀二州治贛榆之縣。
今志大較以大明八年爲正,其後分派,隨事記列。
內史、侯、相,則以升明末爲定焉。
地理參差,其詳難舉,實由名號驟易,境土屢分,或一郡一縣,割成四五。
四五之中,亟有離合,千回百改,巧曆不算,尋校推求,未易精悉。
今以班固馬彪二志、太康元康定戶、王隱《地道》、晉世《起居》、《永初郡國》、何徐《州郡》及地理雜書,互相考覆。
且三國無志,事出帝紀,雖立郡時見,而置縣不書。
今唯以《續漢郡國》校《太康地誌》,參伍異同,用相徵驗。
自漢至宋,郡縣無移改者,則注云“漢舊”,其有回徙,隨源甄別。
若唯雲“某無”者,則此前皆有也。
若不注置立,史闕也。
揚州刺史,前漢刺史未有所治〔它州同〕,後漢治歷陽,魏、晉治壽春,晉平吳治建業。
成帝鹹康四年,僑立魏郡〔別見〕,肥鄉〔別見〕、元城〔漢舊縣,晉屬陽平〕二縣,後省元城。
又僑立廣川郡〔別見〕,領廣川一縣,宋初省爲縣,隸魏郡。
江左又立高陽〔別見〕、堂邑二郡〔別見〕,高陽領北新城〔別見〕、博陸〔博陸縣,霍光所封,而二漢無,晉屬高陽。
〕二縣。
堂邑,領堂邑一縣,後省堂邑並高陽,又省高陽並魏郡,並隸揚

首頁 - 個人中心
Process Time: 0.21s
Copyright ©2025 中華詩詞網 ZHSC.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