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天所以命万物者也,故“初一曰五行”。
五事,人所以继天道而成性者也,故“次二曰敬用五事”。
五事,人君所以修其心、治其身者也,修其心,治其身,而后可以为政于天下,故“次三曰农用八政”。
为政必协之岁、月、日、星辰、曆数之纪,故“次四曰协用五纪”。
既协之岁、月、日、星辰、曆数之纪,当立之以天下之中,故“次五曰建用皇极”。
中者,所以立本,而未足以趣时,趣时则中不中无常也,唯所施之宜而已矣,故“次六曰用三德”。
有皇极以立本,有三德以趣时,而人君之能事具矣。
虽然,天下之故犹不能无疑也。
疑则如之何?谋之人以尽其智,谋之鬼神以尽其神,而不专用己也,故“次七曰明用稽疑”。
虽不专用己而参之于人物、鬼神,然而反身不诚不善,则明不足以尽人物,幽不足以尽鬼神,则其在我者不可以不思。
在我者,其得失微而难知,莫若质诸天物之显而易见,且可以为戒也,故“次八曰念用庶证”。
自五事至于庶证各得其序,则五福之所集,自五事至于庶证各失其序,则六极之所集,故“次九曰向用五福,威用六极”。
敬者何?君子所以直内也,言五事之本在人心而已。
农者何?厚也,言君子之道施于有政,取诸此以厚彼而已。
有本以保常而后可立也,故皇极曰建。
有变以趣时,而后可治也,故三德曰,向者,慕而欲其至也;威者,畏而欲其亡也。
“五行,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何也?五行也者,成变化而行鬼神,往来乎天地之间而不穷者也,是故谓之行。
天一生水,其于物为精,精者,一之所生也。
地二生火,其于物为神,神者,有精而后从之者也。
天三生木,其于物为魂,魂从神者也。
地四生金,其于物为魄,魄者,有魂而后从之者也。
天五生土,其于物为意,精神魂魄具而后有意。
自天一至于天五,五行之生数也。
以奇生者成而耦,以耦生者成而奇,其成之者皆五。
五者,天数之中也,盖中者所以成物也。
道立于两,成于三,变于五,而天地之数具。
其为十也,耦之而已。
盖五行之为物,其时,其位,其材,其气,其性,其形,其事,其情,其色,其声,其臭,其味,皆各有耦,推而散之,无所不通。
一柔一刚,一晦一明,故有正有邪,有美有恶,有丑有好,有凶有吉,性命之理、道德之意皆在是矣。
耦之中又有耦焉,而万物之变遂至于无穷。
其相生也,所以相继也;其相克也,所以相治也。
语器也以相治,故序六府以相克;语时也以相继,故序盛德所在以相生。
《洪范》语道与命,故其序与语器与时者异也。
道者,万物莫不由之者也。
命者,万物莫
褚遂良,字登善,通直散骑常侍亮子。
隋大业末,为薛举通事舍人。
仁杲平,授秦王府铠曹参军。
贞观中,累迁起居郎。
博涉文史,工隶楷。
太宗尝叹曰“虞世南死,无与论书者”魏征白见遂良,帝令侍书。
帝方博购王羲之故帖,天下争献,然莫能质真伪。
遂良独论所出,无舛冒者。
  十五年,帝将有事太山,至洛阳,星孛太微,犯郎位。
遂良谏曰“陛下拨乱反正,功超古初,方告成岱宗,而彗辄见,此天意有所未合。
昔汉武帝行岱礼,优柔者数年,臣愚愿加详虑”帝寤,诏罢封禅。
  迁谏议大夫,兼知起居事。
帝曰“卿记起居,大抵人君得观之否”对曰“今之起居,古左右史也,善恶必记,戒人主不为非法,未闻天子自观史也”帝曰“朕有不善,卿必记邪”对曰“守道不如守官,臣职载笔,君举必书”刘洎曰“使遂良不记,天下之人亦记之矣”帝曰“朕行有三:一,监前代成败,以为元龟,二,进善人,共成政道。
三,斥远群小,有受谗言。
朕能守而勿失,亦欲史氏不能书吾恶也”
  是时,魏王泰礼秩如嫡,群臣未敢谏。
帝从容访左右曰“方今何事尤急”岑文本泛言礼义为急,帝以不切,未领可。
遂良曰“今四方仰德,谁弗率者。
唯太子、诸王宜有定分”帝曰“有是哉。
朕年五十,日以衰怠,虽长子守器,而弟、支子尚五十人,心常念焉。
自古宗姓无良,则倾败相仍,公等为我柬贤者保傅之。
夫事人久,情媚熟,则非意自生,其令王府官不得过四考,著为令”帝尝怪“舜造漆器,禹雕其俎,谏者十馀不止,小物何必尔邪”遂良曰“雕琢害力农,纂绣伤女工,奢靡之始,危亡之渐也。
漆器不止,必金为之,金又不止,必玉为之,故谏者救其源,不使得开。
及夫横流,则无复事矣”帝咨美之。
  于时皇子虽幼,皆外任都督、刺史,遂良谏曰“昔二汉以郡国参治,杂用周制。
今州县率仿秦法,而皇子孺年并任刺史,陛下诚以至亲扞四方。
虽然,刺史,民之师帅也,得人则下安措,失人则家劳τ。
故汉宣帝曰:与我共治,惟良二千石乎。
臣谓皇子未冠者,可且留京师,教以经学,畏仰天威,不敢犯禁,养成德器,审堪临州,然后敦遣。
昔东汉明、章诸帝,友爱子弟,虽各有国,幼者率留京师,训饬以礼。
讫其世,诸王数十百,惟二人以恶败,自余餐和染教,皆为善良。
此前事已验,惟陛下省察”帝嘉纳。
  太子承乾废,魏王泰间侍,帝许立为嗣,因谓大臣曰“泰昨自投我怀中云:臣今日始得为陛下子,更生之日也。
臣惟有一子,百年后,当杀之,传国晋王。
朕甚怜之”遂良曰“陛下失言。
安有为天下主
地位清高,日月每从肩上过;门庭开豁,江山常在掌中看。
靖节先生曾赏菊,东篱有霜花正开。
翰林主人共赏菊,北门吟咏有馀才。
一唱再和才力健,兼金酬以瑛琼瑰。
善歌使人继其志,远寄淮阳知郡吏。
淮阳郡中方燕居,跪读重缄尺素书。
中有五章章八句,复有三章同一处。
五章千叶菊花词,一章副翰学士诗。
一章酬和季左司。
人前再读与三复,人从日边初到时。
敛手先问诸学士,骇目乍窥文字奇。
两制别来今已久,朝寄苑丘权太守。
眼底唯嫌簿领繁,耳冷不闻骚雅言。
重阳锡宴不得与,湛露空思奉至尊。
忽捧新诗若为意,闻诗胜得千金赐。
受知益感恩顾深,吟赏请言清丽致。
清如玉树生天风,丽若露花开锦宫。
水精盘中置明月,绛火珊瑚枝叶红。
珍则难酬青玉案,文律词锋并化工。
因事喻怀堪自惜,神化丹青与刀尺。
丹青晕淡刀尺裁,先春雪中生早梅。
春饶桃李及时发,牡丹占断芳菲来。
芍药羞人娇且妒,玫瑰倚栏笑欲语。
帝里春从何处归,巫山雨散朝云飞。
遗红堕翠归天下,不失年年三月期。
天生百卉各有时,彼何太盛此何迟。
兼葭苍苍凝白露,西风萧萧向秋暮。
月华篱落有霜华,映篱丛薄生黄花。
花寒叶冷无蜂蝶,固无宝马与香车。
每因九月当重九,暂时采撷浮樽酒。
金钿浮动万岁杯,为君庆祝南山寿。
菊不能言为作歌,金壶酒倾生绿波。
重台千叶若堪赏,栽培好近金銮坡。
夫为国不可以生事,亦不可以畏事。
畏事之弊,与生事均。
譬如无病而服药,与有病而不服药,皆可以杀人。
夫生事者,无病而服药也。
畏事者,有病而不服药也。
乃者阿里骨之请,人人知其不当予,而朝廷予之,以求无事,然事之起,乃至于此,不几于有病而不服药乎?今又欲遽纳夏人之使,则是病未除而药先止,其与几何。
尹师鲁墓志铭
师鲁,河南人,姓尹氏,讳洙。
然天下之士识与不识皆称之曰师鲁,盖其名重当世。
而世之知师鲁者,或推其文学,或高其议论,或多其材能。
至其忠义之节,处穷达,临祸福,无愧于古君子,则天下之称师鲁者未必尽知之。
师鲁为文章,简而有法。
博学强记,通知今古,长于《春秋》。
其与人言,是是非非,务穷尽道理乃已,不为苟止而妄随,而人亦罕能过也。
遇事无难易,而勇于敢为,其所以见称于世者,亦所以取嫉于人,故其卒穷以死。
师鲁少举进士及第,为绛州正平县主簿、河南府户曹参军、邵武军判官。
举书判拔萃,迁山南东道掌书记、知伊阳县。
王文康公荐其才,召试,充馆阁校勘,迁太子中允。
天章阁待制范公贬饶州,谏官、御史不肯言。
师鲁上书,言仲淹臣之师友,愿得俱贬。
贬监郢州酒税,又徙唐州。
遭父丧,服除,复得太子中允、知河南县。
赵元昊反,陕西用兵,大将葛怀敏奏起为经略判官。
师鲁虽用怀敏辟,而尤为经略使韩公所深知。
其后诸将败于好水,韩公降知秦州,师鲁亦徙通判濠州。
久之,韩公奏,得通判秦州。
迁知泾州,又知渭州,兼泾原路经略部署。
坐城水洛与边臣略异议,徙知晋州。
又知潞州,为政有惠爱,潞州人至今思之。
累迁官至起居舍人,直龙图阁。
师鲁当天下无事时独喜论兵,为《叙燕》、《息戍》二篇行于世。
自西兵起,凡五六岁,未尝不在其间,故其论议益精密,而于西事尤习其详。
其为兵制之说,述战守胜败之要,尽当今之利害。
又欲训土兵代戍卒,以减边用,为御戎长久之策,皆未及施为。
而元昊臣,西兵解严,师鲁亦去而得罪矣。
然则天下之称师鲁者,于其材能,亦未必尽知之也。
初,师鲁在渭州,将吏有违其节度者,欲按军法斩之而不果。
其后吏至京师,上书讼师鲁以公使钱贷部将,贬崇信军节度副使,徙监均州酒税。
得疾,无医药,舁至南阳求医。
疾革,隐几而坐,顾稚子在前,无甚怜之色,与宾客言,终不及其私。
享年四十有六以卒。
师鲁娶张氏,某县君固。
有兄源,字子渐,亦以文学知名,前一岁卒。
师鲁凡十年间三贬官,丧其父,又丧其兄。
有子四人,连丧其三。
女一适人固,亦卒。
而其身终以贬死。
一子三岁,四女未嫁,家无余资,客其丧于南阳不能归。
平生故人无远迩皆往赙之,然后妻子得以其柩归河南,以某年某月某日葬于先茔之次。
余与师鲁兄弟交,尝铭其父之墓矣固,故不复次其世家焉钞。
铭曰:
藏之深,固之密。
石可朽,铭不灭。
孟子曰:“羿之教人射,必志于彀;学者亦必志于彀。
大匠诲人,必以规矩;学者亦必以规矩。
”朱注:大匠,工师也。
规矩,匠之法也。
此章言事必有法,然后可成,师舍是则无以教,弟子舍是则无以学。
曲艺且然,况圣人之道乎?
周主将视学,以太傅燕国公于谨为三老。
……谨起,立于席后,对曰:“木受绳则正,后从谏则圣。
明王虚心纳谏以知得失,天下乃安。
”又曰:“去食去兵,信不可去;愿陛下守信勿失。
”又曰:“有功必赏,有罪必罚,则为善者日进,为恶者日止。
月日,臣修谨昧死再拜上书于皇帝陛下。
臣近准诏书,许臣上书言事。
臣学识愚浅,不能广引深远,以明治乱之原,谨采当今急务,条为三弊五事,以应诏书所求,伏惟陛下裁择。
臣闻自古王者之治天下,虽有忧勤之心而不知致治之要,则心愈劳而事愈乖;虽有纳谏之明,而无力行之果断,则言愈多而听愈惑。
故为人君者,以细务而责人,专大事而独断,此致治之要术也;纳一言而可用,虽众说不得以沮之,此力行之果断也。
知此二者,天下无难治矣。
伏见国家自大兵一动,中外骚然。
陛下思社稷之安危,念兵民之疲弊,四五年来,圣心忧劳,可谓至矣。
然而兵日益老,贼日益强,并九州之力讨一西戎小者,尚无一人敢前,今又北戎大者违盟而动,其将何以御之?从来所患者夷狄,今夷狄叛矣;所恶者盗贼,今盗贼起矣;所忧者水旱,今水旱作矣;所赖者民力,今民力困矣;所须者财用,今财用乏矣。
陛下之心日忧于一日,天下之势岁危于一岁。
此臣所谓用心虽劳,不知求致治之要者也。
近年朝廷开发言路,献计之士不下数千,然而事绪转多,枝梧不暇。
从前所采,众议纷纭,至于临事,谁策可用?此臣所谓听言虽多,不如力行之果断者也。
伏思圣心所甚忧而当今所尚阙者,不过曰无兵也,无将也,无财用也,无御戎之策也,无可任之臣也。
此五者,陛下忧其未有,而臣谓今皆有之。
然陛下未得而用者,未思其术也。
国家创业之初,四方割据,中国地狭,兵民不多,然尚能南取荆楚、收伪唐、定闽岭,西平两蜀,东下并、潞,北窥幽、燕。
当时所用兵财将吏,其数几何?惟善用之,故不觉其少。
何况今日,承百年祖宗之业,尽有天下之富强,人众物盛,十倍国初,故臣敢言有兵、有将、有财用、有御戎之策、有可任之臣。
然陛下皆不得而用者,其故何哉?由朝廷有三大弊故也。
何谓三弊?一曰不慎号令,二曰不明赏罚,三曰不责功实。
此三弊因循于上,则万事弛慢废坏于下。
臣闻号令者,天子之威也;赏罚者,天子之权也。
若号令不信,赏罚不当,则天下不服。
故又须责臣下以功实,然后号令不虚出,而赏罚不滥行。
是以慎号令,明赏罚,责功实,此三者帝王之奇术也。
自古人君,英雄如汉武帝,聪明如唐太宗,皆知用此三术,而自执威权之柄,故所求无不得,所欲皆如意。
汉武好用兵,则诛灭四夷,立功万里,以快其心。
欲求将,则有卫、霍之材以供其指使;欲得贤士,则有公孙、董汲之徒以称其意。
唐太宗好用兵,则诛突厥,服辽东,威振夷狄,以逞其志。
欲求将,则有李靖、李勣之徒入其驾驭;欲得贤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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