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信本书,清劲秀健,古今一人。
米老云:“庄若对越,俊若跳掷”,犹似未知其神奇也。
向在都下,见《劝学》一帖,是集贤官库物,后有开元题识具全,笔意与此一同,但官帖是硬黄纸为异耳。
至元廿九年闰月望日,为右之兄书。
吴兴赵孟頫。
友人牟成甫之贫,香严所谓锥也无者。
丰年犹啼饥,况此荒歉,将何以坚其腹而赡其老穉。
渊明乞食,鲁公乞米,赖多古贤,可为口实。
仁人义士,有能指鲁肃之囷而实莱芜之甑者乎。
吴兴赵孟頫白。
中峰和上吾师侍者。
孟頫和南谨封。
孟頫和南拜覆,中峰和上吾师侍者:
孟頫归自吴门,得所惠字,审道体安隐,深慰下情。
示谕陈公墓志,即如来命,写付月师矣。
送至润笔,亦已祇领,外蒙诲以法语,尤见爱念,即与老妻同看,唯有顶戴而已。
此番杖锡,恐可还山中,瞻望白毫,不胜翘想,不宣。
弟子赵孟頫和南拜覆。
月师云:吾师近到弊舍,而弟子偶过吴门,不得一见,不胜怅然。
中峰和上老师。
弟子赵孟頫再拜谨封。
弟子赵孟頫和南上记,中峰和上老师侍者:
孟頫得旨南还,何图病妻道卒,哀痛之极,不如无生。
酷暑长达三千里,护柩来归,与死为邻。
年过耳顺,罹此荼毒,为吾师慈悲,必当哀悯。
蒙遣以中致名香之奠,不胜感激。
但老妻无恙时,曾有普渡之愿,吾师亦已允许。
孟頫欲因此缘事,以资超渡,不审尊意以为如何。
又闻道体颇苦渴疾,不知能为孟頫一下山否。
若仁者肯为一来,存殁拜德,不可思议,以中还,仅具拜覆,哀戚不能详悉,并祈师照。
不宣。
弟子赵孟頫和南上记,六月十二日。
唐银青光禄大夫太子率更令、渤海郡欧阳询,字信本,书《仲尼梦奠帖》七十八字,前后御府法书二小印,后有绍兴小印,合缝处古印甚多,下跋一吉字。
未晓谁氏,庚寅十月购于扬中斋家悦生图书,亦曾入贾秋壑文府。
率更初学王逸少书,后渐变其体,笔力险劲,为一时之绝,人得其尺牍,咸以为楷范。
《书法苑》云:信本行书,蝉联起伏,凝结遒耸,裁萧水之柔懦,拉羲献之筋髓,比之诸势,出于自得。
此本劲险刻历,森森然若武库之戈戟,向背转摺,浑得二王风气,世之欧行第一书也。
辛卯二月辛未重装九日丁丑跋于严陵官舍。
金城郭天锡审定秘玩。
【第一跋】
兰亭帖自定武石刻既亡,在人间者有数。
有日减,无日增,故博古之士以为至宝。
然极难辨。
又有未损五字者,五字未损,其本尤难得。
此盖已损者,独孤长老送余北行,携以自随。
至南浔北,出以见示。
因从独孤乞得,携入都。
他日来归,与独孤结一重翰墨缘也。
至大三年九月五日,跋于舟中。
独孤名淳朋,天台人。
【第二跋】
兰亭帖当宋未度南时,士大夫人人有之。
石刻既亡,江左好事者,往往家刻一石,无虑数十百本,而真赝始难别矣。
王顺伯,尤延之诸公,其精识之尤者。
于墨色、纸色、肥瘦秾纤之间,分毫不爽。
故朱晦翁跋兰亭谓:“不独议礼如聚讼”,盖笑之也。
然传刻既多,实亦未易定其甲乙。
此卷乃致佳本,五字镵损,肥瘦得中。
与王子庆所藏赵子固本无异,石本中至宝也。
至大三年九月十六日。
舟次宝应重题。
子昂。
【第三跋】
兰亭诚不可忽。
世间墨本日亡日少,而识真者盖难。
其人既识而藏之,可不宝诸。
十八日清河舟中。
【第四跋】
河声如吼,终日屏息。
非得此卷时时展玩,何以解日。
盖日数十舒卷。
所得为不少矣。
廿二日邳州北题。
【第五跋】
昔人得古刻数行,专心而学之,便可名世。
况兰亭是右军得意书,学之不已,何患不过人耶。
顷闻吴中北禅主,僧有定武兰亭,是其师晦岩照法师所藏。
从其借观不可。
一旦得此,喜不自胜。
独孤之与东屏,贤不肖何如也。
廿三日将过吕梁泊舟题。
【第六跋】
学书在玩味古人法帖,悉知其用笔之意,乃为有益。
右军书兰亭是已退笔,因其势而用之,无不如志,兹其所以神也。
昨晚宿沛县。
廿六日早饭罢题。
【第七跋】
书法以用笔为上,而结字亦须用工。
盖结字因时相传,用笔千古不易。
右军字势古法一变,其雄秀之气出于天然,故古今以为师法。
齐梁间人,结字非不古,而乏俊气,此又存乎其人,然古法终不可失也。
廿八日济州南待闸题。
【第八跋】
廿九日至济州,遇周景远新除行台监察御史,自都下来,酌酒于驿亭。
人以纸素求书于景远者甚众,而乞余书者坌集,殊不可当。
急登舟解缆,乃得休。
是晚,至济州北三十里,重展此卷,因题。
【第九跋】
东坡诗云:“天下几人学杜甫,谁得其皮与其骨。
”学兰亭者亦然。
黄太史亦云:“世人但学兰亭面,欲换凡骨无金丹。
”此意非学书者不知也。
十月一日。
【第十跋】
大凡石刻虽一石,而墨本辄不同,盖纸有厚薄、麁细、燥湿,墨有浓淡,用墨有轻重,而刻之肥瘦明暗随之,故兰亭难辨。
然真知书法者,一见便当了然,
集贤学士资德大夫臣赵孟頫奉敕撰并书篆。
皇帝即位之元年,有诏:金刚上师胆巴,赐谥大觉普慈广照无上帝师,敕臣孟頫为文并书,刻石大都寺。
五年,真定路龙兴寺僧迭凡八奏。
师本住其寺,乞刻石寺中。
复敕臣孟頫为文并书。
臣孟頫预议,赐谥大觉以言乎师之体,普慈以言乎师之用,广照以言慧光之所照临,无上以言为帝者师。
既奏,有旨:于义甚当。
谨按:师所生之地曰突甘斯旦麻,童子出家,事圣师绰理哲哇为弟子,受名胆巴。
梵言胆巴,华言微妙。
先受秘密戒法,继游西天竺国,遍参高僧,受经律论。
繇是深入法海,博采道要,显密两融,空实兼照,独立三界,示众标的。
至元七年,与帝师巴思八俱至中国。
帝师者,乃圣师之昆弟子也。
帝师告归西蕃,以教门之事属之于师,始于五台山建立道场,行秘密咒法,作诸佛事,祠祭摩诃伽剌。
持戒甚严,昼夜不懈,屡彰神异,赫然流闻。
自是德业隆盛,人天归敬。
武宗皇帝、皇伯晋王及今皇帝、皇太后皆从受戒法,下至诸王将相贵人,委重宝为施身,执弟子礼,不可胜纪。
龙兴寺建于隋世,寺有金铜大悲菩萨像。
五代时契丹入镇州,纵火焚寺,像毁于火,周人取其铜以铸钱。
宋太祖伐河东,像已毁,为之叹息。
僧可传言,寺有复兴之谶。
于是为降诏复造,其像高七十三尺,建大阁三重以覆之。
旁翼之以两楼,壮丽奇伟,世未有也。
繇是龙兴遂为河朔名寺。
方营阁,有美木自五台山颊龙河流出,计其长短小大多寡之数,与阁材尽合,诏取以赐。
僧惠演为之记。
师始来东土,寺讲主僧宣微大师普整、雄辩大师永安等,即礼请师为首住持。
元贞元年正月,师忽谓众僧曰:将有圣人兴起山门。
即为梵书奏徽仁裕圣皇太后,奉今皇帝为大功德主,主其寺。
复谓众僧曰:汝等继今,可日讲《妙法莲华经》,孰复相代,无有已时。
用召集神灵拥护圣躬,受无量福。
香华果饵之费,皆度我私财。
且预言圣德有受命之符。
至大元年,东宫既建,以旧邸田五十顷赐寺为常住业。
师之所言,至此皆验。
大德七年,师在上都弥陁院入般涅槃,现五色宝光,获舍利无数。
皇元一统天下,西蕃上师至中国不绝,操行谨严具智慧神通,无如师者。
臣孟頫为之颂曰:师从无始劫,学道不退转。
十方诸如来,一一所受记。
来世必成佛,住娑婆世界。
演说无量义,身为帝王师。
度脱一切众,黄金为宫殿。
七宝妙庄严,种种诸珍异。
供养无不备,建立大道场。
邪魔及外道,破灭无踪迹。
法力所护持,国土保安静。
皇帝皇太后,寿命等天地。
王宫诸眷属,下至于
小满,四月中。
小满者,物至于此小得盈满。
苦菜秀。
《埤雅》以荼为苦菜,《毛诗》曰:谁谓荼苦【荼即茶也,故韵今茶注本作荼】。
是也。
鲍氏曰:感火之气而苦味成。
《尔雅》曰:不荣而实,谓之秀,荣而不实,谓之英。
此苦菜宜言英也。
蔡邕《月令》以谓苦荬菜,非。
靡草死。
郑康成、鲍景翔皆云靡草葶苈之属,《礼记注》曰:草之枝叶而靡细者。
方氏曰:凡物感阳而生者则强而立,感阴而生者则柔而靡,谓之靡草,则至阴之所生也,故不胜至阳而死。
麦秋至。
秋者,百谷成熟之期,此于时虽夏,于麦则秋,故云麦秋也。
夏至,五月中。
《韵会》曰:夏,假也;至,极也;万物于此皆假大而至极也。
鹿角解【音骇】。
鹿,形小山兽也,属阳,角支向前与黄牛一同;麋,形大泽兽也,属阴,角支向后与水牛一同。
夏至一阴生,感阴气而鹿角解。
解,角退落也。
冬至一阳生,麋感阳气而角解矣,是夏至阳之极,冬至阴之极也。
蜩【音调】始鸣【《月令》注疏作蝉始鸣】。
蜩,蝉之大而黑色者,蜣螂脱壳而成,雄者能鸣,雌者无声,今俗称知了是也。
按蝉乃总名,鸣于夏者曰蜩,即《庄子》云‘蟪蛄不知春秋者’是也。
盖蟪蛄夏蝉,故不知春秋。
鸣于秋者曰寒蜩,即楚辞所谓寒螀也。
故《风土记》曰:蟪蛄鸣朝,寒螀鸣夕。
今秋初夕阳之际,小而绿色声急疾者俗称都了是也。
故《埤雅》各释其义,然此物生于盛阳,感阴而鸣。
半夏生。
半夏,药名,居夏之半而生,故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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